謹然當然沒有走開。
但是被徐文傑搞得惡劣的心情真的有變好一些,他單手支著下巴轉過頭去看姜川,此時男人正低著頭皺眉看劇本,謹然看著他整個人似乎都在冒著熱氣,簡直像是被扔在撒哈拉大沙漠的大型雪橇犬,頓時有些心疼地說:“今天你的戲份都拍完了的話乾脆回去算了,你現在又不是什麼新人小透明,不用在片場一待就是一天的……”
“沒拍完。”
“啊?”
“最後那一幕,嚇哭小女孩那個,不好拍,導演讓我自己來想一下,鏡頭押後了。”
謹然沒說話,轉過頭看著姜川已經脫下來放在一旁的厚重盔甲戲服,而姜川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於是面無表情地說:“外面三十幾度,不拍的時候就脫下來了,等一下再穿上。”
“美瞳呢?”
“角色設定這將軍的母親就是塞外人,異族血統,不用帶美瞳。”
謹然“哦”了聲,琢磨著這也挺好畢竟老戴有色美瞳對眼睛也不好,然後又問:“那方餘呢?你都熱成這樣了他不在旁邊給你打扇子自己跑哪去了?”
“去買冰飲料了,劇組準備的一下都不冰了,熱的,喝得我難受。”姜川問,“你沒事了?”
謹然愣了下,沒想到姜川話題這麼跳躍,想了想後這才搖搖頭說:“沒事了,徐文傑拿走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那你剛才說那一大版抱怨是什麼?”
“姜川。”
“什麼?”
“我不信你不能嚇哭那個小女孩,”謹然說,“老子這個大男人天天被恐嚇分分鐘要被你嚇cry,你現在告訴我你連個□□歲的小姑娘都嚇不哭,你逗我呢?”
姜川聞言,滿臉不屑地送他一句“那你連九歲的小姑娘都不如”,沒等黑髮年輕人反駁,這時候丁胖胖那邊又叫到姜川的名字,姜川應了一聲站起來舒活了下筋骨彎腰將自己之前脫在一旁的戲服一件件穿上,等全副武裝的時候,原本身材就特別高大的男人這會兒簡直像是移動中的機甲,往那兒一站,投下的陰影能將謹然整個籠罩起來。
因為盔甲重,這時候姜川已經不太好彎腰了,黑髮年輕人自然而然地蹲在男人面前,給他整理膝蓋上的護膝,一邊弄一邊頭也不抬地問:“其實也沒什麼難的,你這輩子難道沒有一兩次憤怒到想要殺人的經驗麼?”
姜川不假思索地回答:“有。”
謹然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掃了男人一眼:“什麼時候?”
“剛上高中,第一次學著做生意,被耍了。”姜川說,“虧了很多錢。”
“高中就學著做生意了啊?國外的人果然就是早熟啊,虧了多少錢?幾千塊麼?”謹然心不在焉地問,給姜川的護膝都固定好,打上個穩固漂亮的蝴蝶結——良久,卻沒有聽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回答,他嘆了口氣,“那看來是了?幾千塊確實對於高中生來說不是小數目了……後來那些人怎麼樣了啊?”
“死掉了。”姜川平靜地回答。
“啊?”黑髮年輕人滿臉迷茫地抬起頭。
姜川卻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好像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感覺了。”
男人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剛才說的話究竟是不是認真的,不過謹然直接將那“死掉了”什麼的當做是賭氣的氣話處理,這會兒他站起來,拍了拍男人的肩又用紙巾給他順手擦了下臉上的汗,一邊小心地不把他臉上的妝弄花一邊說:“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啥,但是要訣大概就是我說的那樣——把那種情緒帶入,然後醞釀一下,最後一下爆發……”
姜川點點頭:“嗯。”
謹然拍拍他的肩表示加油,男人轉身向著不遠處那堆演員走去——扮演公主小時候的小女演員已經準備好了,長得還是很水靈的一個小姑娘,眼珠子轉動的時候滴溜溜的……謹然搬了個小板凳湊到丁胖胖身邊監視器後面坐穩,後者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就開始碎碎念:“你師弟哪裡都好,敬業,屁話少,演得認真,也不會亂新增臺詞之類,就是太溫順了啊,整個一個大型犬,沒脾氣,讓他爆發一下怒氣可難了……江洛成也是會選角色,選他演道士,這麼個人演那些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道士倒是老合適了!”
謹然點點頭,深以為然:“我也覺得。”
“剛才讓他嚇哭小姑娘,把他今天之前拍得順順利利的鏡頭裡剩下來的那些膠片都浪費光了,”丁胖胖說,“他也沒能兇起來。”
謹然再點點頭,繼續深以為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