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希德說:“我知道‘尿尿’是什麼意思了。”
謹然:“?”
謹然:“!”
謹然那剛剛抬起來的屁股又落回了椅子上,同時露出個被驢踢了的表情:“你居然會說中文——等下這不是重點,你剛才說——”
“那天晚上送你回去以後就被跟你同居的那個傢伙趕走了,你也沒有阻止他趕走我,是因為生氣我當時沒弄懂‘尿尿’是什麼意思,沒有及時帶你去衛生間所以生氣了嗎?可是好歹把你安全送回家了,你連句謝謝都沒有跟我說,真無情。”
少年不愧是靠嗓子吃飯的,哪怕是平日裡說話聲音也好聽得要命,帶著少年者特有的雌性,卻是變聲期之後已經穩定下來的那種,可以猜想擁有這麼一副好嗓子,他在變聲期的期間肯定有很好地注意保護自己的嗓子……謹然看了看四周,發現好像沒什麼人注意到自己這邊,趕緊坐穩了湊過去壓低聲音問紅髮少年:“前天晚上在夜店的那個人是你?”
“是。”
………………真是日了狗了。謹然唇角抽搐了下:“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在那樣的地方?”
“好玩。”希德非常言簡意賅。
好吧,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倒是確實喜歡玩……老年人謹然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問:“所以我之前看見的在臺上唱歌的那個年輕人也是你啊?”
此時此刻,黑髮年輕人因為好奇的情緒下意識地歪了歪腦袋湊近身邊作為的少年——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個下意識動作讓後者那雙琥珀色瞳眸微微發亮,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他輕笑一聲,答非所問地說:“你說我唱歌好聽。”
“……”
謹然尷尬地清了清嗓音,想說老子那是喝醉了不算,但是轉念一琢磨這不是否認人家唱歌不好聽麼好像有點不太禮貌,最後如同吃了個啞巴虧似的老老實實閉上嘴。
“你認識我麼?”謹然好奇地問,“那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倒是不認為自己真的有名到紅到國外去哪個地步。
但是意外地,卻看見坐在他身邊的紅髮少年微微眯起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瞳眸,用慵懶且意味深長的聲音回答“認識呀”,正當謹然奇怪時,又聽見對方補充:“你的事,國內也有,因為和我像。”
哦,那倒是和國內這邊的情況一樣——當謹然還是倉鼠的某一段時間內,這位德國少年在大天.朝的知名度都快跟袁謹然一樣了。
簡簡單單的回答其中不知道飽含了多少腥風血雨,謹然有些哭笑不得完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以這種方式揚名海外,而此時他不說話,身邊的少年也安靜下來——兩人從相識到相認大概只花了三十秒不到的時間,雖然從最開始的那一句長句子之後希德從頭到尾都是言簡意賅的回答,但是他們還是“相談甚歡”——當然這是謹然在努力把話題帶偏“尿尿”這件事的成果,因為這件事他是真的不想提起半個字,否則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個衝動乾脆殺人滅口……怎麼也想不到跟這位同自己同病相憐的少年認識會是這樣的方式,頗為感慨地將之前的對話重新琢磨了一遍,謹然想了想,決定開始一個安全又輕鬆的新話題說:“你是不是不喜歡說話?”
“不是。”
“那你為什麼總是說短句子?”
“中文不好。”
“那最開始你說的那一大串是——”
“打好草稿,背了很久。”
“……聽說你這次是去演一部古裝戲。”
“嗯。”
“中文不好的話,臺詞怎麼辦?後期?”
“臺詞少,不後期。”
“哦哦,這是你第一次演戲吧?以前都是唱歌應該?”
“嗯。”
“緊張麼?”
“……”希德抬起頭,認真地看了黑髮年輕人一眼,頓了頓後,薄唇輕啟,“緊張。”
“不用緊張,喜歡怎麼演就怎麼演,我聽說你們這一次的導演脾氣很不錯,而且他應該對你這樣的國際友人更加友善照顧得周全才對——”
“不會演,你教我呀?”
“啊?”
“好不好?”
“……”謹然不知道對話怎麼就深入到了這麼詭異的地步,但是身邊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瞳眸的注視下,他卻無論如何地說不出“不好”兩個字,所以在幾秒之後,他只能很沒節操地點點頭說,“好。”
沒辦法,為了祖國人民的熱情好客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