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然震驚地瞪大老鼠眼,話語剛落,就突然聽見腳底下大概是一層的位置傳來什麼東西被掀翻的聲音!
“灰老鼠?!怎麼會——”他驚訝得說話都哆嗦了,“籠門沒關好嗎?!”
“籠門早就壞了,”小黑說,“以及,你再大聲嚷嚷它就要聽見了。”
哦?是哦!這時候謹然哪裡再敢跟小黑抬槓,趕緊壓低了聲音,低頭順氣地說:“好好好小聲點……我只是沒想到——灰老鼠,它進我們籠子做什麼?它會咬我們麼?灰老鼠應該沒有吞噬同類這種癖好吧,而且嚴格地說起來它還不完全是我們的同類——”
小黑冷哼一聲,十分不屑地說:“都是耗子,誰比誰高貴?這傢伙大概是聞到了我們籠子裡的鼠糧香味一路摸過來的,雖然灰老鼠不吃同類——”
還沒等謹然鬆一口氣,就聽見小黑冷冷道:“但是它會咬死跟自己爭奪食物的倉鼠。”
“…………………………”
謹然必須承認他成功地被小黑恐嚇到了——此時此刻他的感覺就好像半夜醒來有人告訴他現在他家裡進了個變態連環殺人狂魔似的,他很想報警。
但是老鼠的世界裡唯一的正義使者是……黑貓警長?
呸。
不顧小黑的阻攔,謹然粗著膽子探頭往外面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一個低頭就看見一隻對於倉鼠來說簡直是龐然大物的類同類這會兒鬼鬼祟祟地貓在倉鼠籠子的一層,它伸長了脖子,四處打量,嗅嗅,似乎在尋找食物……因為它長長的尾巴,倉鼠用來玩耍的蹺蹺板已經被掀翻倒在一旁,木屑撒得到處都是,浴沙也被翻了出來——整個籠子一層狀態就像是剛剛被哥斯拉大駕光臨過的華盛頓一樣銷魂。
“……那麼大!”
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無聲嘆息,而謹然盯著那一個三角形的腦袋快有他半隻那麼大的野生灰老鼠,整隻鼠處於被嚇尿狀態——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背後的皮毛被一股大力往回拽了拽,轉過頭一看,這才發現是小黑麵無比情地用一隻抓著拽著他的背將它往後拖:“你這樣探頭探腦的被它發現,它就會以為我們是跟它爭搶食物的,到時候就會——記住,不是每一隻鼠類都像是我這麼好說話,心甘情願看你賣蠢。”
“……不爭,我們不爭。”謹然完全來不及去計較小黑話語的嘲諷,只是一個馬步向前一把拎住小黑那油光水滑的胸毛,奶茶那雙綠豆眼驚恐地滴溜溜轉動著,“把食盆推下去!把食盆推下去!把食盆推下去給它,不,不僅推下去,盆子送給它都行——”
“現在出去就會被它自動納入敵對陣容,你來不及動手的。”
“我可以一邊尖叫著投誠一邊走出去。”
“……”小黑用看十分沒出息的劣等貨的嫌棄目光,將面前這個倒戈很快、毫無骨氣可言的奶茶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想了想,忽然沒頭沒尾地翻起了舊賬,“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的表現可不是這麼大方的。”
“首先那個時候姜川在,你總不能當著他面咬我吧,”謹然說,“其次,凡事總有第一次,你來之前老子是姜川家的寶,雖然你來之後我的地位也沒被動搖,但是要分給你一席之地我也是很困擾的——這種困擾來一次還是來兩次沒多大區別,更何況那隻灰老鼠長那麼醜,單就賣萌這塊來說,它完全不是我的對手………………而且它拿了食物就會走,拿不到食物就會要我的命——你拿了食物也不走,拿不到食物也暫時不會要我的命。”
小黑耐心地聽著奶茶厚臉皮地將它的大道理說完——奶茶絮絮叨叨地說了很長一串,期間那雙眼睛從未停下過閃爍著恐懼的光芒,很顯然這會兒它緊張得不行,正試圖用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恐懼……
小黑沒有揭穿它,而是等它說完之後,才將它從木屋的背面帶出木屋一層,往木屋二層裡一塞——木屋二層平日裡小黑自己住著大小剛剛好,這會兒多擠進來一隻心不寬體卻胖的奶茶,它再鑽進去的時候幾乎沒地方落腳,伸手敏捷地跟著縮排木屋二層裡時,它聽見那隻奶茶還在抱怨:“這二層怎麼到處都是你的味道,我要窒息了……”
“我身上沒味道。”
“我知道,”奶茶說,“但是這樣被陌生鼠的氣息包圍我覺得很不安。”
“下面一層空間大,而且說不定那個灰老鼠能帶給你安心的感覺,”小黑冷笑著說,“你要去嗎?”
“……”
“去試試吧,萬一是緣分到了呢?”
奶茶驚恐地貼在木屋牆角,凍住僵硬地搖了搖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