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謹然裂開嘴,而這個時候,他注意到鏡頭又切到了他這邊,一個助理跑過來遞給他話筒,他接過話筒,然後在眾人的期望目光中反調侃:“跪著謝。”
姜川臉上那原本就夠迷死人的笑容變得更明顯了一些,淡淡地說了句“好啊”臺底下開始有女演員終於把持不住笑著尖叫出聲,謹然將話筒還給工作人員重新坐了回去,兩人又在完全沒有彩排的情況下將現場氣氛推至又一個小高.潮,而這個時候,主持人問了句:“那在過去的這一年中姜川似乎收穫滿滿,那麼在這新的一年裡的第一天,有沒有什麼去年還沒來得及實現的願望覺得遺憾?”
姜川想了想,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道:“有的。”
主持人:“是什麼?”
姜川稍稍側了側腦袋,不假思索道:“想讓阿肥回家。”
謹然:“……”
主持人:“阿肥是誰?”
姜川:“我養的那隻倉鼠,‘薯薯’廣告裡那隻。”
主持人:“啊,我相信那隻很聰明的倉鼠也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怎麼,居然走丟了嗎?”
姜川:“是的。”
主持人:“難過嗎?”
“難過,畢竟是隻愛哭的倉鼠,有時候忍不住想萬一在外面被野老鼠欺負怎麼辦,”姜川想了想,又說,“這點跟袁謹然又有點像。
謹然:“……………………………………”
已經有人開始吹口哨鼓掌,金花節的嚴肅氣氛至此完全宣佈破產,謹然先是因為姜川這沒頭沒腦的話一愣,在反應過來後,不知道為什麼又只能捂著臉笑。
……
以上。
於是在回酒店的路上,謹然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嘲笑。
方餘:“說好的保持距離避嫌呢?”
謹然:“我他媽就是給他整理個袖子,他一隻手怎麼弄!!!!就是整理個袖子!!!!!”
方餘:“是啊,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我們卻在裡面看見了愛情。”
謹然:“我要吐了。”
方餘:“別吐,姜川還沒吐呢,並人家是直男。”
經紀人先生在前面開車,謹然坐在後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突然發現姜川好像好久沒有說話了,於是擰了擰腦袋想要去看看男人在幹嘛,卻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一張熟睡的臉——哪怕再疲憊向來很少在公共場合睡著的男人總是被謹然嘲笑缺乏安全感,對此姜川也很少去反駁什麼,而此時此刻,意外的是男人的腦袋靠在車窗邊,一雙眼輕輕地閉著,伴隨著每一次勻長的呼吸那長而濃密的睫毛都像是在震動翅膀的蝴蝶似的微微顫動……
謹然忍不住起身看了看,這才藉著車窗外街邊的霓虹燈看清楚,男人的眼皮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相比起他這個,謹然今天早上在鏡子裡看見並且嚇到自己的那種淡青色簡直像是小巫見大巫……而且姜川的下巴下面冒出的青色鬍渣似乎也沒來得及整理,這讓男人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些,但是也讓他看上去比之前任何的時候更加憔悴。
哪怕是拍《民國異聞錄》時,有時候晚上一點睡早上四點半起來開工,連續這麼折騰了一週,謹然也沒見姜川有現在的狀態看上去那麼糟。
……大概是真的累壞了才忍不住睡著了吧。
謹然想著,害怕他這麼睡著涼,壓低聲音讓方餘把車裡的暖氣開高一些,又順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男人身上——當他進行這一動作時,衣服剛剛放在姜川的身上,卻沒想到原本似乎正處於沉睡狀態的人似乎條件反射一般猛地抬起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力度很大,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謹然猛地蹙起眉,而下一秒,當那雙湛藍色的瞳眸猛地睜開看見自己面前的人是誰時,其中閃爍的凌厲立刻熄滅,男人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放開了黑髮年輕人,低聲道:“抱歉。”
“沒事。”謹然瞥了眼自己被那麼一下就抓得泛紅的手腕,沒說什麼,而是拉了拉蓋在姜川身上的自己的外套,“馬上到酒店了,你要是困就再睡一會。”
姜川點點頭,也沒拒絕,換了個姿勢,繼續閉上眼。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耳邊是姜川睡著時勻長的細微呼吸聲,謹然擰過腦袋,看著窗外的哪怕是時近十二點也依舊燈紅酒綠的世界,眨眨眼,忽然發現天空中飄落下一粒白色的東西,他稍稍搖下窗戶將探出腦袋,於是便發現無數白色的雪花從天空緩緩飄落——
下雪了。
這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場雪。
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