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雖然疼他,但畢竟要管理這一大家子,不能總顧著他。
他爹每天有陪不完的小老婆,他媽眼不見心不煩,在他幾歲時就把他扔給了老太爺,自己回了孃家。
身邊沒人護著,即便是他小心翼翼的,三年前還是著了人家的道兒,被朋友騙到了景城。
所謂“朋友”,其實早被他的叔叔收買,在酒吧把他灌醉,從他背後給了他一刀。
好在他早就被那個冷的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家養成了狼崽子,近乎動物的本能讓他在關鍵時刻偏了偏身子,刀子沒捅到要害,他拼死逃了出來,躲在暗巷裡,逃過了“朋友”的追殺。
可等他拖著受傷的身子從藏身處出來,想去醫院救自己這條小命時,身體卻因為失血過多撐不住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在那條不知名的暗巷裡掛掉時,溫雨瓷將他救回了家。
他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完全恢復,而這一個多月,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那時溫雨瓷還在上學,有時住校,有時每天回家。
那段時間,惦記受傷的他,溫雨瓷天天跑醫院,他出院之後,溫雨瓷又天天往家跑。
他從沒見過那麼漂亮乾淨的女孩子,心地好,善良的要命,可偏偏有時又驕橫跋扈的讓人咬牙切齒,可她轉頭衝你一笑,你就什麼惱怒都沒了。
後來,他傷好了,可他還是住在溫家,捨不得離開。
如果一輩子能過這樣簡單快樂的日子,楚家繼承人那個位置,不要也罷。
又過了半年多,老爺子派來的人終於找到了他,他便時常暗地裡和老爺子給他培養的心腹見面。
他險些丟了命,老爺子擔心他的安危,決定先替他剷除異己,等楚家徹底穩住再讓他回去,於是他仍舊待在景城。
他那些“異己”實際上都是他的親人,老爺子雷厲風行了一輩子,對自己的子孫卻始終沒法兒下狠手,於是說替他肅清異己,實際上沒什麼成效。
如果不是他喝醉了酒,強吻溫雨瓷,摔破了溫雨瓷的頭,他還會在溫家待的更久一些,或者乾脆一直在溫家待下去,楚家那繼承人的位子誰愛要誰要,他就住在溫家,就在溫雨瓷身邊,沒什麼日子比這日子過的更好。
可他偏偏沒控制住自己,闖了禍,被溫雄趕了出去。
離開景城的時候,他既不甘心,又咬牙切齒。
他對自己說,他一定要拿到楚家繼承人的位置,他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回來,讓溫雄和溫雨瓷後悔他們的決定。
他回到了楚家,可還沒等他大權在握,他派去景城的人就傳回去訊息,溫家倒了,溫雄昏迷不醒進了醫院,溫雨瓷流落街頭無家可歸。
聽到訊息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到溫雨瓷身邊。
可他不能,那時他和堂叔的爭鬥正是生死關頭,一個行差踏錯,他將一無所有。
一個一無所有的楚冠爵,即使回到景城又有什麼用?
又幾個月過去,他贏了。
他鬥敗了幾位叔叔堂叔,拿到了楚家的大權,可以鬆口氣的第一天,他做的事就是帶人來了景城。
他想見溫雨瓷,簡直就要想瘋了。
可他是被趕出溫家的,他不想就那麼蔫兒蔫兒的出現在溫雨瓷面前,那多沒面子?
所以他綁架了明陽,用最高高在上的一種方式出現在溫雨瓷眼前。
他想讓溫雨瓷看到他的強大,他的光鮮。
他想讓溫雨瓷崇拜他、依賴他、抱他的大腿。
可他忘了,他傲氣,溫雨瓷比他更傲氣,他要面子,溫雨瓷比他還要面子。
如果能放下面子,放下自尊,溫雨瓷早就是溫洛寒的人了,還有他什麼事?
等他被溫雨瓷用仇恨的目光瞪著,他知道他錯了。
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他已經狠狠在溫雨瓷心上插了一刀,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
他這楚家繼承人,說出去好聽,實際上那是坐在火上烤。
那些叔叔堂叔,都是他的血親,老爺子捨不得下狠手,給他們都留了活路。
他們的活路,就是他的變數,只要他稍一行差踏錯,他們就能再加一把火,把他活活烤死,取而代之。
所以他不敢和顧少修鬥。
如果來陰的來狠的,他未必不是顧少修的對手,可他怕他這邊和顧少修鬧起來,後院起火,把他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全都燒沒了。
一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