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雄長嘆,苦澀的搖了搖頭,“他不是季海的兒子,可他在襁褓中的時候,就被季海收養了,季海害了華義夫婦,也許心懷愧疚,也許良心發現,把剛剛出生不久溫洛寒抱回季家,當成親生兒子養大,我為了給華義報仇,毀了季家,而他陰差陽錯被你所救,來到我們家,他又為了給季家報仇,蟄伏我們家十三年,最後害死老管家,害我昏迷,害你流落街頭,可實際上……”
“……可實際上,季海才是他的仇人,而您,您是替他全家報仇的恩人?”溫雨瓷臉色煞白,震驚的無以復加。
“沒錯,正是這樣……”溫雄苦澀搖頭,“我們上一代人的恩怨,實在不該強加在你們這一代人身上,只可惜,他執念太重,我當做親生兒子疼他護他,甚至想把你交到他手上,他卻始終忘不了心中的仇恨……更可笑的是……他根本恨錯了人……”
“那……”溫雨瓷呆立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當年季海為什麼害死溫洛寒的親生父母?”
“我也有責任……”溫雄苦澀的閉了閉眼,“我和華義因為你媽媽鬧的彼此生分了,華義和季海交往便越來越密切,季海手上有許多非法的勾|當,華義開始時並不知道,後來知道了,和季海大吵了一架,給了季海一個期限,讓季海去自首,華義威脅他,如果他不去,華義就會去警局告發他,他哪料到季海狼子野心,表面上表示願意去自首,暗地裡竟在他車上動了手腳,汽車爆炸,毀屍滅跡,車上屍骨燒的面目全非……”
溫雨瓷聽的心中惻惻,抓住溫雄的手。
溫雄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我得知訊息後,立刻趕去,那時我不明真相,以為車禍只是一場意外,痛心疾首,而處理華義後事的人告訴我,車上一家四口,無一生還,現在想來,那人必是被季海收買了,季海抱走了懵懂無知的洛寒,只是華義夫婦當時還有一個兒子,至今不知所蹤……”
“您是說……溫洛寒還有個哥哥?”
溫雄點點頭,“雖然我和華義之間生分了,但他兩次生子,我都特地趕過去祝賀,當時華義還笑著說原本以為是個女兒,沒想到又是個兒子,還說一定再生一個,說什麼也要再生個女兒才肯罷休,言猶在耳,人卻……”
“爸……”溫雨瓷晃晃他的手,“人已經沒了那麼多年了,不要再想了,勞思傷神,您現在自己身體還沒恢復好呢,別再為那些過去的事煩心了。”
“怎麼能不想呢?”溫雄滿是疲憊的抬眼,手掌撫上女兒嬌嫩的臉蛋兒,“我和華義那麼多年兄弟,他含冤枉死,我沒認真調查,輕信了季海,讓季海抱走了他的兒子,認賊作父,十三年後真相大白,我才為華義討回公道,當時我並沒想斬盡殺絕,季海畏罪自殺後,我以為季家會有人出面照顧他一雙兒女,卻未曾想,會害的華義的骨肉流落街頭,幸好冥冥之中,上天註定,你將洛寒救回我們家中,不然那年洛寒若真凍死街頭,爸爸百年之後,如果向地下的華義交代?”
溫雨瓷聽的唏噓不已,這一番曲折,當真只能用冥冥之中,上天註定這八個字來形容。
季海害死溫華義,抱走了溫華義的兒子溫洛寒,溫洛寒便認賊作父,認定季海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季詩曼是自己的親生妹妹。
十三年後,爸爸查到真相,知道溫華義是被季海所害,去找季海為溫華義報仇。
季海被爸爸逼到絕路,畏罪自殺,溫洛寒流落街頭,以為爸爸便是他的殺父仇人。
那麼巧,她在漫天大雪中遇到溫洛寒,只能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這八個字形容,漫天大雪中,她一眼便喜歡了他,覺得如果自己有個這樣的哥哥,是再好不過的事,不顧爸爸反對,將溫洛寒帶回溫家。
十三年後,溫洛寒羽翼豐滿,終於祭出復仇利刃,將溫家收入囊中。
可他怎能想到,他費盡心機,處心積慮傷害的,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
溫雨瓷握著溫雄的手,遲疑了很久才問:“爸,你要告訴溫洛寒真相嗎?”
溫雄竟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溫雨瓷愣了會兒,“應該告訴他吧?他畢竟姓溫,不姓季,他現在自己改名叫季什麼韜,大概是他在季家以前的名字,把我們家的公司也改成了季氏,可季家明明是他的仇人,這樣冠著季姓過一輩子,豈不是很諷刺?還有華義叔叔,不管怎麼說,他們夫妻倆是溫洛寒的親生父母,如果我們不告訴溫洛寒真相,清明年節,連給他們掃墓的人都沒有,他們若是地下有知,怎能瞑目?”
“這些我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