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城是他們幾個最自負,性子最孤傲的,那麼驕傲的人,癲癇,讓他怎麼承受的了?
西陵城抱住她,輕輕拍她的後背:“沒事了,已經過去了,現在他病情控制的很好,很久沒發過病,當初離開時,下定決心再不邁進這個城市一步,可如今你發生了這種事,我無論如何也攔不住他,家族企業原本在這邊就有分公司,他來去十分方便……”
他嘆息:“瓷瓷,他現在性子很怪異,可無論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沒想過要真正傷害你,他過不去的,是他自己心裡那道坎,你知道,他從小就那麼自負驕傲……”
溫雨瓷哭著點頭:“我瞭解,我明白,對不起……對不起……”
西陵越鬆開她,擦了擦她臉上的淚:“別哭了,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和洛寒現在怎麼樣?”
溫雨瓷苦笑:“還能怎樣?”
“那……叔叔呢?情況有沒有好些?”
溫雨瓷愣了一瞬,才明白西陵越口中的“叔叔”是誰。
她的爸爸。
西陵城和西陵越沒離開溫家時,隨她一起叫爸爸,如今,終是與以前不同了。
她籲口氣,展顏一笑:“顧少修給我爸請了最好的醫生,醫生說,他會幫我爸系統調養,日後再做手術,我爸清醒的可能性很大。”
“那就好,”西陵城點頭:“有需要給我電話。”
“嗯,謝謝城哥。”
“我會勸阿越離開,但醫生曾說過,儘量不讓刺激他的情緒,現在我對著他時,畏首畏尾,什麼都不敢做,萬一以後……”他停住沒再說。
西陵越如今就像一頭失控的獨狼,即使他這從小看護他長大的親哥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又想做些什麼。
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他們兄弟倆到最後會不會和溫雨瓷變成真正的仇人,完全不再他的掌控之中。
他能做的,只能是盡力調和,至於過程怎樣,結局又如何,完全無法預測。
“對了,”溫雨瓷想起影片上的女孩兒:“城哥,你知道越哥身邊有個和我長的很像的女孩兒嗎?”
“知道。”西陵城神情瞬間冷了,原本溫和敦厚的俊顏覆上一層陰冷的神色,那樣陌生。
“那個女孩兒……”
“瓷瓷,”他很快和顏悅色:“不管你看到什麼,都是她罪有應得,你不用憐憫。”
“可是……”
“沒有可是,”西陵城打斷她的話,“難道你不信城哥?”
溫雨瓷只好點頭:“信。”
西陵城的神色明顯漠然很多:“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溫雨瓷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外,直到他的汽車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才一步一步蝸牛一樣慢慢往回走。
不一樣了。
完全不一樣了。
人還是那個人。
樣貌還是那樣英俊。
可是神采、語言、神情,和三年前全都不一樣了。
他已經不是她的哥哥西陵城,而是國際排名前三的傳媒公司繼承人。
他們離開後,她偷偷派人去查過他們的資料,雖然只有一鱗半爪,但可以拼湊出個大概。
當年誤陷沼澤地,是被想要奪權的繼母所害。
他們的繼母以為他們必死無疑,沒想到被恰巧被她所救。
西陵城兄弟離開她家後,與他們的舅舅取得了聯絡。
或者說,他們其實和他們的舅舅一直有聯絡,只是那十年間,兄弟傳媒掌權人去世,內部動亂不堪,他們年紀還小,隱姓埋名待在她家,遠比回去被當成箭靶安全的多,於是,他們一直隱藏在溫家。
後來,他們回到家中,在舅舅的幫助下,幹掉繼母以及繼母孃家的勢力,重新將兄弟傳媒握在手中。
沒錯。
如今,他們早已不叫西陵城、西陵越。
他們叫卓安遠,卓安赫,赫赫有名的兄弟傳媒繼承人,神秘失蹤十年,又以利劍之姿,橫空出世,強勢奪回原本屬於他們的位置。如今聲名赫赫,大權在握。
而屬於她和他們的時光和歲月,早已一去不回了……
“數清楚了嗎?”顧少修的聲音打斷她紛亂的思緒。
“嗯?”她抬眼,一臉茫然。
“踩死多少隻螞蟻?”他站在她對面,悠閒淺笑:“剛剛看你一直低著頭在數。”
“我哪有?”她失笑,輕輕捶了他肩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