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絲頓時驚叫起來,好在淋浴頭中還有一部分溫水,她用力掙扎避開頭臉,才躲過毀容的危險,但很快熱水流下來,湯的她殺豬般淒厲的慘叫。
正在書房商量事情的顧少修和謝雲璟聽到慘叫聲對望了一眼,坐在窗邊的顧少修立刻起身上樓,坐在書桌後的謝雲璟猶豫了一會兒,才隨後跟上。
聽清楚柳絲絲的尖叫聲是從明陽房間傳出來的,顧少修腳下又快了幾分,衝進浴室,見溫雨瓷唇瓣緊抿,臉如寒霜,用力揪著柳絲絲的頭髮,將她按在噴頭下。
花灑中的水冒著蒸騰的熱氣,顯然溫度不低,柳絲絲的身上穿著衣服看不出怎樣,倒是看到溫雨瓷露在外面的手腕被熱水燙到,紅腫了一片。
來不及思考,他大步跨過去將溫雨瓷一把推開,“瓷瓷!”
溫雨瓷猝不及防,腳下一滑,整個人被他推的趔趄了下,重重摔倒在地上,鮮豔的血絲頓時在地磚的水漬中浸開,溫雨瓷只覺得腦袋狠狠一疼,眼前黑了片刻,大腦中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
“瓷瓷!”顧少修心驚膽戰,衝過去將她扶進懷裡。
溫雨瓷臉色慘白躺在他臂彎中,雙眼緊閉,額角被地磚磕破,血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流,顧少修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溫雨瓷緩緩睜開眼睛,盯住他的臉,漆黑的眼珠若寒風刺骨的冬夜,那麼清亮又那麼孤寂。
她看了他許久,唇角緩緩扯開一抹笑,冷漠又譏嘲,顧少修一顆心驟然鎖緊,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身子,“瓷瓷,對不起,我……”
話說了一半,卻說不下去。
說什麼呢?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失手?
千言萬語,找再多的理由,事實就是他傷了她,他把她推倒在地上,她的額頭此刻正在冒血!
剛剛被溫雨瓷帶出浴室外的明陽,忍不住往裡看了一眼,頓時驚叫著衝進來,“瓷瓷?你怎麼了瓷瓷?”
謝雲璟懶得看柳絲絲那副嘴臉,懶得進來,一直在門外徘徊,聽到明陽的喊聲後也衝了進來。
疼的哆嗦成一團的柳絲絲立刻死死抱住他,哇哇大哭:“璟哥哥,那個女人好可怕,她想殺了我,她想殺死我!”
謝雲璟看了一眼地上的溫雨瓷,怔了下,不耐煩的將柳絲絲推開,在溫雨瓷身邊蹲下,“修哥,怎麼了?”
明陽想將溫雨瓷從顧少修手中搶過去,顧少修卻緊箍著她不肯放,抱著她起身,輕聲說:“我先給你上藥。”
被顧少修推倒的那一刻,溫雨瓷覺得她瞬間被寒冬包圍,四周是漆黑一片,冰寒刺骨,看不到光亮。
看到明陽緊張無措皺緊眉頭在她身邊蹲下,她才緩過神來,推拒顧少修的肩膀,“放我下來。”
顧少修沉默,抱著她大步離開。
將她抱進臥室,顧少修想把她放在床上,溫雨瓷冰冷而堅決的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說:“放我下來!”
顧少修腳步僵住,輕輕將她放在沙發上。
她身上的衣服半邊溼透,染了血水,剛剛揪著柳絲絲頭髮的左手和手腕燙的通紅,額上的血漬順著臉頰流下來,滴進脖子裡,怎麼看怎麼狼狽。
她卻渾不在意,抓住明陽的手,將他浴袍的袖子擼上去。
明陽洗澡習慣拿著淋浴頭往身上衝,他右手拿淋浴頭,先衝左手臂和胸膛,因此左手臂燙傷最重,已經紅腫不堪,嚴重的地方起了水泡。
溫雨瓷看了一會兒,抬眼看他,“很疼吧?”
明陽趕緊用力搖頭。
溫雨瓷笑笑,輕輕拍拍他,“去換衣服,我們一會兒出去。”
明明站在四季如春的房間裡,顧少修卻突然覺得很冷。
謝雲璟皺眉:“嫂子,這麼晚了,你出去幹什麼?”
溫雨瓷淡淡說:“我帶明陽去醫院。”
明陽已經聽話的轉身回自己房間換衣服,溫雨瓷清冷的目光從顧少修和謝雲璟臉上掃過,“麻煩你們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
顧少修沒說話,看了溫雨瓷一會兒,轉身出去。
而謝雲璟剛剛是把柳絲絲強推給麥琦才跑過來的,想到又要回去應付那個瘋女人,頭疼的不行,煩躁不已的走了。
顧少修沒離開,一直站在走廊外等著。
時候不大,溫雨瓷出來,身上換了利落的休閒褲和修身的薄線衫,剛剛披散的頭髮用皮筋高高束起在腦後,臉上的血漬清洗過了,額前的流海還掛著細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