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上山就下去了,回到山下洛寒果然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山腳下,像靜靜佇立的一棵青松。
看她走過去,他擰開手裡的保溫杯遞給她,她知道,那裡面裝的是暖胃的薑糖紅茶,她頓時什麼脾氣都沒了,沒登廬山,也沒吃到冰激凌,乖乖和他回了酒店。
時隔一年,一幕一幕居然還這樣清晰,刺激著她的心肝脾胃,陣陣發痛。
和洛寒分手後她一直自怨自艾,痛恨洛寒的背叛,痛恨洛寒的絕情,她覺得她是全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她對洛寒那麼好,洛寒怎麼可以背叛她。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對洛寒一點都不好,顧戰傑剛剛說的沒錯,她驕縱跋扈,刁蠻任性,不會是個好老婆。
她眼眶一點一點紅起來,嬌俏的臉頰白的像晶瑩的雪色。
顧戰傑探究的看著她,“我在山腳休息的時候正看到你衝你男朋友發脾氣,然後我和你一起出發上山,你跑的快,一會兒就沒了影子,半山腰上,我往上爬,你又往下跑,你多長時間到山腳?”
溫雨瓷回憶,“三個多小時吧。”
那麼好的天氣,那麼好的景色,她讓洛寒在山腳下枯站了三個多小時等她。
“我爬到半山腰只用了一個多小時,你跑的比我快,下山怎麼可能用三個多小時?”
溫雨瓷有些失神,回憶著,“因為幫了一個老奶奶,老奶奶崴傷了腳。”
顧戰傑盯著她,目光幽沉,“原來是老奶奶啊!”
謝雲璟聽的一頭霧水,“外公,你打什麼啞謎?你管幾個小時幹嘛?”
顧戰傑看著溫雨瓷,沒有做聲。
那天,他讓夙辰陪他去廬山,山腳下休息時,正遇到溫雨瓷和洛寒吵架。
夙辰看得津津有味,他問夙辰看什麼,夙辰笑著指了指溫雨瓷,“看到沒外公,那丫頭一看就是被家裡長輩寵壞的富二代,瞧她那頤氣指使的樣子,虧她男朋友受得了,換了我早就大耳刮子抽過去了。”
那時他才注意到溫雨瓷,那天她穿了一身潔白的登山裝,漂亮的像天山頂上盛放的潔白雪蓮花,他要是有個這樣的孫女估計也得疼到心坎兒裡去,只不過她的脾氣實在讓人不敢令人恭維,她的男朋友只不過是不肯給她買冰激凌而已,她竟然甩下她男朋友,自己跑上了山。
夙辰嘖嘖慨嘆,“可惜了那麼貴那麼好的一身登山服,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戶外用品品牌,穿在那丫頭的身上真是糟蹋了。”
他對這種小兒女們吵架的事情不感興趣,休息了一會兒,開始爬山。
爬了還沒一半兒,一個拾荒的老太摔倒在他們前面。
廬山剛下完雨,老大摔在積水坑裡,一身泥水,髒舊的看不出顏色的編織袋倒在地上,爛紙板塑膠瓶撒了一地。
來來往往的遊人不知道是嫌她髒,還是怕她訛人,都遠遠的躲著她走,他剛想緊走幾步過去扶,溫雨瓷從山上跑下來,在老太身邊停下。
“奶奶,您傷哪兒了?”她在老太腳邊蹲下,聲音甜美的像百靈鳥,被山風送進他的耳中。
老太指著腳踝,表情痛苦。
老太摔在積水坑裡,裹了一褲腳的泥,她也不嫌棄,撩開老太的褲腿看了看,“奶奶,您腳踝傷了,我扶您下山吧。”
她先將老太身邊散落的紙板塑膠瓶塞進髒的看不出顏色的編織袋裡,一手拎著編織袋,一手將手臂穿過老太的腋窩,將老太架在肩上。
她身上雪白的登山服,被老太身上的衣服蹭的星星點點都是泥水,她渾不在意,攙著老太一步一步往山下走,沒有半點兒的不耐煩。
看著她小心細緻的扶著老太從他們身邊經過,夙辰回頭看著她的背影感慨,“原來人真是全天底下最複雜的生物,看剛剛山腳下她那副母老虎的模樣,怎麼也想不到她有這麼好的心腸。”
他踹了夙辰一腳,“囉嗦什麼,快去幫忙1
夙辰真的過去幫忙,不過很快就悻悻回來了,他衝夙辰瞪眼,夙辰衝他攤手,說那位大小姐說了,她有男朋友了,他沒戲,不用費盡心機的搭訕。
顧戰傑瞭然,肯定是夙辰那小子嘴欠,調|戲人家來著,才被人家攆回來了。
他和夙辰站在半山腰,看著溫雨瓷扶著老太漸漸走遠,心裡對溫雨瓷的看法,已經完全改觀。
剛剛他問溫雨瓷在廬山發生的事,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會炫耀,是不是會抓住這件事,向他們炫耀她的善良她的好。
他一句一句問下去才發現,這丫頭竟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