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幕深笑的非常親和有理:“我的意思,我已經和瞿爺爺說過了。”
瞿二目光一深,“那就再和二伯說一遍吧。”
見他沉下臉,戰幕深心裡冷笑了聲,臉色也冷了下去,“我不同意。”
“為什麼?”瞿二想到什麼,目光一寒:“是不是瞿濟城那孽子和你說什麼了?”
戰幕深看他一會兒,淡淡說:“瞿二伯,在瞿家,我和濟城哥關係最好,這不是什麼秘密,濟城哥什麼都沒和我說過,但這不代表他什麼都不說,我就能罔顧他的感受,去幫一個讓他噁心的人。”
瞿二猛的拍案而起:“戰幕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戰幕深勾勾唇角,“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說什麼,瞿二伯,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道德,有底線,我不敢說自己是什麼偉大的人,但在我有能力的時候,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奸人得道,好人受累,更不能顛倒黑白,助紂為虐,如果人人為了私交就可以罔顧道德人倫,讓壞人得勢,好人受罪,那以後誰還願做好人?”
瞿二氣的臉色青白:“你這是在罵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戰幕深站起身,看著他,淡淡說:“瞿二伯,你人在高位,沒人敢在你面前說三道四,但沒人把話傳到你耳朵裡,不代表沒人在背後議論你,更不代表你沒做錯,難不成瞿二伯直到現在都覺得揹著妻子在外面養外室私生子是對的?認為原配的嫡子在外面生死未卜時,把私生子領進門,取代嫡子是對的?”
瞿二這下臉色不但是青了,更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個狠狠的耳光一樣。
戰幕深說的沒錯,得知他在外面有私生子之後,除了瞿老爺子罵了他幾句,從沒有人說他這件事做錯了。
在外面,他仍然是身居高位,人人奉承的瞿二爺。
正因為如此,他才格外受不了有人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他。
他惱羞成怒,卻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鐵青著臉色說:“這是我的家事,與你何干?”
“對啊,”戰幕深笑了下,“這是你們瞿家的家事,與我何干?所以瞿爺爺和瞿二伯為什麼要將我叫來老宅,步步緊逼呢?”
瞿二張口結舌,啞口無言。
戰幕深看著他,淡淡說:“瞿二伯討厭二伯母,厭惡濟城哥,因二伯母和您是政治聯姻,因為瞿濟源的母親是您的真愛,可二伯母何其無辜?雖然二伯母和您是政治聯姻,但她嫁入瞿家之後,為瞿家相夫教子,操持後院,她為您維持著瞿家的臉面,她孃家的身份地位為您在政界帶來體面和榮耀,您一邊享受著她為您帶來的尊容,一邊在外面養著您的真愛,教養著您和真愛的私生子,二伯母卻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年華老去,在獨生愛子生死未卜時,還要忍受枕邊人背叛之苦,二伯母何其無辜?”
瞿二沒想到戰幕深敢當著他的面,和他說這些話,氣的臉色鐵青。
戰幕深看著他,輕蔑的笑了聲,“當年二伯母未嫁時,求娶二伯母的人,趨之若鶩,您要是不喜歡她,大可以不娶她,她不愁嫁,可您一邊娶了她,利用著她,一邊討厭著她,背棄著她,說到底,您不過就是個兩面三刀,自私自利的小人罷了。”
瞿二氣的渾身發抖,抬手指住他的鼻子:“你……你居然敢這麼說我?”
戰幕深淡淡一笑:“瞿二伯覺得我哪裡說錯了嗎?歡迎指正!”
瞿二氣四肢發涼,眼前發黑。
正因為戰幕深說的都是事實,他沒辦法反駁戰幕深的話,他才會這樣憤恨惱怒。
他對不起瞿濟城母子,他自己知道。
但他假裝不知道。
假裝是瞿濟城忤逆,假裝是瞿濟城的母親配不上他。
他告訴自己,追求真愛沒錯。
將他和他心愛女人生的兒子帶回瞿家,認祖歸宗,是他身為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
他身居高位,從沒人敢在他眼前說三道四。
時間久了,他也以為他是無辜的,正義的。
可此刻,他故意視而不見的真相,被戰幕深毫不留情的撕開。
他一個身居高位的長輩,被一個晚輩罵的一無是處,狗血淋頭。
他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怎麼敢這樣對他?
他怎麼敢?
他氣的幾乎暈死過去,猛的仍了眼前的茶杯,指住門口:“滾!你給我滾出去!”
他到底是長輩,戰幕深沒再不依不饒,微微一笑,轉身朝門外走去。
雖然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