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也不說話，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在王晟的後背上。
王晟從小被他奶奶慣壞了，以前王遠橋打他，他不是躲就是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今天他咬著牙，也沒吭聲，心裡彆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勁兒，心說爸爸打就打吧，反正他一點兒用都沒有，還只會添亂，一無是處，打死了給他家省糧食。
他身上原本就有傷，幾十下子抽下去，他身子往前一撲，臉和前胸著地，暈過去了。
王遠橋愣了下，雞毛撣子落地，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兒子，有些傻了。
沖天的怒火隨著揮舞雞毛撣子的力氣和汗水發洩的差不多了，看到兒子被他打暈了，他有些慌了，連忙叫人。
大秘在院子裡聽到王遠橋教訓兒子，不敢進們去勸，只能把家庭醫生找了過來，有備無患。
聽到王遠橋叫人，他連忙帶著家庭醫生衝了進去。
王晟被大秘背到他自己到房間，家庭醫生上過藥，說王晟沒有生命危險，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不好說了。
王遠橋沉著臉應了，讓大秘送家庭醫生離開。
大秘送走家庭醫生回來，王遠橋頭也沒回的說：“你去查查這件事，是衝小晟，還是衝我。”
政敵攻訐，有時候走旁門左道更加事半功倍。
大秘會意，點頭離開。
王遠橋在王晟身邊收了一夜。
第二天凌晨五點多，王晟疼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他爹，沒看清面容，先看到額上一撮花白的頭髮。
一夜之間，他最敬佩的爹，似乎老了很多。
他還沒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哽咽著說：“爸，我知道錯了，這次我真知道錯了，我喝多了，我以為那個女孩兒是我女朋友，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爸，您別生氣了，您再打我吧，我保證，以後我一定不隨便交女朋友了，我好好找份工作，夾著尾巴做人，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王遠橋沒說話，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嘆了口氣。
他自己的兒子，他還是瞭解的。
或許這一次，和以前真不一樣。
以前，他兒子捱打也會說錯了，也會說改，但是通常沒幾天，就會故態萌發。
可是這一次，他兒子似乎真是想改了。
以前他要是像昨晚那樣抽他，他早就一溜煙兒的跑了，昨晚竟然跪在那兒沒動，沒求饒，吭也沒吭一聲。
或許這一次，他兒子是真想改了。
王晟抓住他的手，哭的涕淚直流：“爸，您相信我，我發誓，我這一次一定改！”
“好，”王遠橋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定定看著他，目光堅毅：“我相信你，我也會幫你，這一次，我們一起改！”
以前，他總是忙公事，在兒子身上用的時間太少太少。
以後，他和兒子一起改！
這是他兒子，打斷骨頭連著筋。
想弄垮他的人，不用直接衝他下手，先把他兒子毀了，他就垮了。
王晟從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忽然再也忍不住，猛的撲進王遠橋的懷裡，嚎啕大哭：“爸，我真改了，這次我說真的，我以後要是再犯，您就打斷我的腿，把我關起來，讓我哪兒都去不了，我發誓，我給您寫保證書！”
“不用了，”王遠橋拍拍他的後背：“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