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天樂是個很單純善良的孩子,被他外公外婆教養的很好。
對他也極為親近,特別黏他,每隔兩三天就要跟他影片電話,和他聊些瑣事。
雖然兄弟倆聚少離多,但他參與了瞿天樂所有的成長。
毫不誇張的說,瞿天樂名義上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感情上卻跟他兒子差不多。
他媽對他雖然不怎樣,對瞿天樂卻是真心的好。
對瞿墨雍說,他外公的遺產,準備留給他,也是他媽為了保護瞿天樂想出的藉口。
他媽很明確的對他說過,他外公留下的財產,她是要留給瞿天樂的。
因為瞿天樂身體不好,需要錢財傍身。
而他比誰都厲害,自己也非常有錢,不需要那些。
戰幕深覺得挺好笑的,卻又笑不出來。
雖然他一直知道,她媽媽心裡只有和真愛生出來的小兒子,沒有他這個不小心生出來的“錯誤”,但當他媽媽毫不遮掩的說出來,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再接受不了,他也只能忍著。
因為那是他親媽。
那是愛他如生命的外公外婆的唯一女兒。
那是把他當做偶像,敬重他仰慕他的瞿天樂的親生母親。
有時他會安慰自己,不管怎樣,他媽對他外公外婆很孝順,對瞿天樂也掏心挖肺的好。
就這樣,他也知足了。
總比從外面自私到骨子裡,連他外公外婆都不孝順要好太多。
坐在汽車裡,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一路胡思亂想著,瞿家的汽車駛到了京城最繁華的地段。
戰幕深看了看行駛路線,吩咐瞿家的司機:“去醫院。”
眼前行駛的路線,是去他繼父家的。
瞿家的司機恭敬說:“深少,穆老夫人昨晚已經從醫院接回家中了。”
戰幕深愣了下,沒問為什麼。
問了,一個保鏢也未必清楚。
汽車很快駛入郊外的瞿家別墅。
戰幕深走進客廳,優雅又富麗堂皇的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
登上造型優美雅緻的雕花樓梯,戰幕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他的繼父是個優雅有品味的人。
雖然因為性格原因,背靠瞿家這座大山,也始終沒辦法把公司做大,但那個“大”,是相對於他外公家而言的。
對許多人來說,他繼父的身家已經足以讓無數人望塵莫及了。
可瞿墨雍總是不知足。
瞿墨雍不甘心。
不甘心為什麼瞿家四房,三房在政界,只有他父親在商界,害他處處矮他那些堂兄堂弟一頭。
他把他不能從政,全都怪在瞿嶽頭上,卻從不想,瞿家那三房,哪有他日子過的舒坦?
出入豪車、住著豪宅,香車美女,應有盡有。
瞿家那三房必定是有錢的,可誰敢像他一樣招搖?
有錢也要藏著掖著,住的不過是躍層公寓,家裡連保姆都不敢多請。
哪像他繼父家,傭人司機保鏢加起來幾十個,出入豪車,做什麼都有人伺候。
可笑瞿墨雍只看到了他那些伯父叔叔堂兄堂弟是怎樣風光,怎樣被人恭維的,卻看不到他們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的一面。
踏上最後一階樓梯,拐彎走進走廊,戰幕深聽到低低的哭泣聲從走廊最盡頭的房間傳來。
他心裡發慌,快走幾步,走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片刻後,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房門被開啟,露出他媽媽穆凝月那張雖然憔悴卻依然美麗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自私又沒心沒肺的人特別抗老,他媽媽已經四十多歲,如今看上去也就剛剛三十出頭的樣子。
身材更是像沒結過婚的小姑娘一樣好,面板水嫩,眼如秋水含情,朝他看過來時,一副弱不經風楚楚可憐的樣子,風情萬種。
只是眼睛哭的有點腫,讓戰幕深原本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鬱了幾分。
“阿深,你回來了,”穆凝月往旁邊讓了讓,示意戰幕深進去:“你外婆等你好久了。”
戰幕深連忙快步走進去,走到病床前,伸手握住外婆放在床邊的手,單膝跪下:“外婆,我是阿深,我回來看你了。”
穆老夫人睜開眼睛,艱難的轉動腦袋,看向戰幕深,儘管目光渾濁,眼中卻依然有顯而易見的慈愛:“阿深回來了,路上累不累?”
戰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