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溫雨瓷怔了下,快步走過去,也試了試季詩曼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頸動脈。
果然死了。
手裡仍死死攥著匕首,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頭頂的夜空。
溫洛寒一步一步走過來,不死心的又摸了摸她的脈搏,膝蓋一軟,跪坐在她身邊,呆愣半晌,伸出手,緩緩闔上她的眼睛。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切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雖然她是仇人的女兒,卻也是他一直疼愛的妹妹,他關懷備至的看她一天天長大。
原本她可以過衣食無憂的日子,即使後來真相大白,他知道她是仇人的女兒,他也願意提供她優渥的物質條件,派人照顧她的生活。
他不明白,明明她可以有幸福的生活、有充滿希望的未來,為什麼一步步走到這樣的境地。
如果當初不是他心軟,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讓她留下,也許她此刻正在異國美麗的校園中漫步,交了二三知己,三五好友,有了喜歡她愛慕她的男朋友。
如果他送她離開,也許今天的結局,就不同了。
他失魂落魄的跪在季詩曼身邊,腦海中掠過一個又一個他們在一起時的場景。
她的確不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兒,但她曾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溫暖。
他曾以為她是他唯一的血親,她曾是他拼命前行的力量。
可現在,她卻死了,死之前,還想拉他一起陪葬。
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腦中空白,眼前茫然一片。
溫雨瓷看了眼他的傷口,站起身衝顧少修說:“我得送他去醫院。”
顧少修將手掌輕輕搭上她的肩,“這邊的事,我來處理,你回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給爸爸過生日,不要打擾爸爸。”
溫雨瓷想了下,點頭,“好,你自己小心。”
顧少修微笑,“我沒事,你離楚冠爵遠點。”
這是他離開後,唯一要擔心的事。
溫雨瓷扯了扯唇角,“我一定會。”
顧少修留在外面處理屍體,照顧溫洛寒,溫雨瓷回了別墅。
她走到眾人身邊,西陵城朝她身後看了一眼,見只有她一個人回來,問:“少修和洛寒呢?”
溫雨瓷回答:“溫洛寒不小心受了點傷,少修送他去醫院了,城哥不要聲張,別讓爸爸知道。”
西陵城皺眉,“受傷了?怎麼傷的?嚴重嗎?”
楚冠爵手裡捏著一串烤肉,懶洋洋開口:“他們兩個該不會是去決鬥了吧?寶貝兒,如果是決鬥,千萬別忘了我,算我一個!”
溫雨瓷斜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楚冠爵聳聳肩膀,繼續漫不經心的啃他手上的烤肉。
溫雨瓷向西陵城小聲的解釋了一遍,最後說:“別讓爸爸知道,一年就一次生日,我不想讓他煩心。”
西陵城點頭,“我明白。”
他有些唏噓:“洛寒一直很疼愛季詩曼,沒想到季詩曼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其實,都是他自己慣的,”溫雨瓷淡淡說:“如果不是他只知道寵愛,不知道教養,季詩曼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西陵城微微皺眉,“這話別和洛寒說,免的他傷心自責。”
溫雨瓷哼了聲,“城哥放心,我現在一個字都懶的和他多說,不會沒事找事,跑去刺激他。”
西陵城無奈嘆口氣,“多希望還能回到我和阿越沒離開溫家的時候,那時的日子多簡單,多自在,這輩子,再不會有了。”
溫雨瓷看了正在照顧小滿的西陵越一眼,“你這麼想,越哥可不這麼想,再回到幾年前,他就沒辦法當爹了,你現在和他說這話,他非和你急不可。”
西陵城看了自己弟弟一眼,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大概是最近發生的唯一一件讓我開心的事了,阿越成了家,性子溫和穩重了很多,小滿生性溫柔,從不會大聲說話,把阿越照顧的很好。”
溫雨瓷看著西陵越和小滿,翹起唇角,“爸爸媽媽寶寶,世上最溫暖的六個字眼。”
溫雨瓷擔心溫雄的身體,不到十點就下了逐客令,西陵城幾人到主屋給溫雄敬了酒,然後吃了溫雨瓷親手做的長壽麵,告辭離開。
溫雄問起顧少修和溫洛寒,溫雨瓷就說他兩個人有急事,先走了。
溫雄見溫雨瓷言笑晏晏,神色如常,雖然心知定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