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少修點了點頭說:“那我們今天就開誠佈公談一談。”
徐承志慈愛的衝他笑,“少修,你有什麼心裡話,儘管說出來,我知道這些年是我這做父親的不好,委屈了你,你有什麼怨憤,儘管說出來,爸爸以後好好改,好好補償你。”
徐延傑終於忍不住,憤怒說:“爸爸您言重了,這世上只有不對的兒子,哪有不對的老子?大哥這架子拿的也未免太大了點!”
徐承志沉下臉,輕斥了聲:“延傑!”
尹美慧立刻拍了下他的胳膊,“延傑,有你爸爸和大哥在,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向你大哥道歉?”
徐延傑垂下眼,掩飾著眼中的憤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抖著,顯然憤恨到了極致,卻隱忍著,不敢發作出來。
看到這一幕,溫雨瓷輕輕舒了口氣。
這才對嘛!
這才是那個能做出弒父那種事情的徐延傑,剛剛他擺出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她還真是渾身都不習慣。
顧少修看了徐承志一眼,淡淡說:“我對父親沒有不滿,我不滿的是他們。”
他的目光從尹美慧和徐延傑身上掃過,極清淡又夾著淡淡鄙夷輕視的目光,讓尹美慧和徐延傑同時心中發緊,情不自禁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徐延傑皺眉問:“少修,你什麼意思?”
顧少修目光淡然的看著徐承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對一個心狠手辣到可以殺夫的女人和一個可以弒父的兒子,我沒辦法相信他們這麼快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尹美慧的身子猛的顫了下,低下頭,死死的攥緊放在桌下的雙手。
過了會兒,她才鬆開攥緊的雙手,抬起頭,衝顧少修輕輕笑了笑,“少修,我們母子在國外過了段顛沛流離的苦日子,這才想到承志的好,他是我們遮風避雨的大樹,有他在,我們母子倆才能有安穩的好日子,我們想通了,這才給承志打電話,求他接我們回來,我們已經改過自新,絕不會再犯以前的錯。”
她拽了下徐延傑的衣服,讓徐延傑表決心,徐延傑有些不情願的說:“是啊,大哥,以前你和爸爸那麼水火不容,現在都能和爸爸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吃飯,我是爸爸親手養大的,從小爸爸最疼我,上次我是喝醉了酒,一時做了傻事,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大哥何苦揪住不放?”
“沒錯,”徐承志幫腔道:“人這一輩子,誰都有犯錯的時候,爸爸以前也做錯了許多事,直到現在才活明白了,少修你就給他們個機會,畢竟是你親生弟弟,是和你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他年紀還小,以後還要你這做大哥的多提點照顧。”
顧少修淡淡說:“只怕父親是誠心改過,他們不是。”
徐延傑再也按捺不住,猛的拍桌站起身,“顧少修,你到底什麼意思?從一進這個家門就橫挑鼻子豎挑眼,各處都不順你的意,你別忘了,你是姓顧的,有什麼資格在徐家指手畫腳?別以為爸爸給你幾分顏色,你就能開染坊了,我這個姓徐的才是這裡的主人,你一個姓顧的……”
“住嘴!”徐承志怒聲喝止他,猛的拍案而起,卻又劇烈咳嗽起來。
尹美慧連忙坐到他身邊去,給他拍背,“承志,有話好好說,千萬別生氣,延傑年紀還小,脾氣難免暴躁些,他是心直口快,沒有心機,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他、他……”徐承志指著徐延傑,氣的手指顫抖,說不出完整的話。
尹美慧連連給他拍背順氣,眼裡含了淚,“承志,你別生氣,千萬要好好保重身體,你是我和延傑的靠山,你要是倒了,讓我和延傑怎麼活?”
徐承志拿過餐桌上的紙巾捂住嘴,時候不大鮮血就染紅了紙巾。
顧少修微微皺眉,掏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名燁,馬上到我這裡來一趟,地址我發給你。”
不知何時,尹美慧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只要顧少修說話她就極度緊張。
就像頭頂上懸著一把劍,顧少修一說話,就會有人將她頭頂上那把劍放下來,直直插進她的腦袋。
她掩飾不住眼中的慌亂,問顧少修:“名燁是誰?”
顧少修淡淡說:“醫生。”
尹美慧一下想起了什麼,更加慌張,扭頭呵斥徐延傑:“你還等什麼?還不給你爸找醫生過來?”
徐延傑回過神,掏出手機打電話。
尹美慧抬眼看顧少修,賠笑道:“少修,不用讓你的醫生過來了,這邊側樓住的就有家庭醫生,承志用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