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無爭的女畫家,染了書卷氣。
溫雨瓷很疑惑。
如果說,徐承志的改變是因為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在生死麵前頓悟,那尹美慧的改變又是因為什麼?
她怔愣間,顧少修已經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很快有傭人奉上果汁和茶,徐承志樂呵呵的和顧少修談些瑣事,彷彿他們父子一直父慈子孝,感情極好,從沒發生過任何爭執。
而徐延傑坐在徐承志身邊的沙發扶手上,輕輕給徐承志捏著雙肩,不時說幾句無傷大雅的笑話,逗的徐承志開懷大笑。
在以往溫雨瓷對徐延傑的印象裡,徐延傑是個性情暴躁,心狠手辣的人,不然他也沒辦法狠下心,衝自己的親生父親痛下毒手。
可此刻,他就像個依賴父親的大男生,坐在父親身邊,談笑風生。
溫雨瓷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幻,她在路上想了無數個和徐承志三人見面的情形,唯獨沒想到的就是這個。
與她覺得十分怪異相比,顧少修的表現很淡定,彷彿尹美慧和徐延傑生來就是這樣的,從沒改變過。
聊了一會兒,飯菜上桌了,傭人來請眾人過去吃飯。
徐承志笑著站起身,忽然猛烈咳嗽起來,掏出手絹捂住嘴。
徐延傑連忙連連給徐承志拍背,徐承志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可那劇烈的咳嗽聲怎麼也停不下來,彷彿他要將肺從嘴巴里咳出去。
溫雨瓷見他一直用手絹緊緊的堵著嘴巴,忽然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以往看電視劇,當一個人這樣劇烈咳嗽,又用手絹用力堵住嘴巴時,最後手絹從嘴巴上拿開,要麼手絹上是血,要麼嘴角是血,要麼乾脆吐出一口血,從無例外。
溫雨瓷有些擔心,抓住身邊顧少修的手,歪頭看他。
顧少修微微蹙著眉,眼睛一直盯著徐承志,甚至沒發現她看他。
溫雨瓷暗暗嘆息。
人們常說,父子連心,不管顧少修對徐承志有多少不滿,多少怨恨,終究抵不過心裡對親生父親本|能的關切和擔心。
徐承志咳的嗓子都啞了,終於停下來,喘|息了一會兒,將手絹嘴巴上拿開。
雖然他一下將手絹蜷起,攥在手心裡,但因為溫雨瓷一直盯著,就為了看他手絹上有沒有血,所以溫雨瓷還是看到了淡青色手絹上刺目的血跡。
她立刻皺起眉,聽到身邊的顧少修問:“父親,您傷還沒好,怎麼出院了?”
徐承志擺擺手,“出院時,傷已經好了,身體恢復的也很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總是咳嗽,醫生說有些感冒,已經開了藥,再吃幾天就沒事了。”
顧少修皺眉不語。
徐承志笑著說:“沒事沒事,大家過去吃飯,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徐承志坐下,傭人已經將眾人面前的酒杯斟滿,徐承志笑著舉起舉杯,感慨道:“鬼門關前轉一遭,什麼都看淡了,也什麼都想通了,什麼榮華富貴,功名利祿,都沒有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重要,沒想到,我徐承志還能有今天,能閤家團圓,歡聚一堂,來,少修、延傑,喝了這杯酒,你們兄弟倆以後要相互扶持,爸爸日後就算離開人世,也能含笑九泉了。”
說完之後,他一飲而盡,眾人紛紛喝了。
傭人又給眾人斟上酒,徐延傑端起酒杯,站起身,衝顧少修說:“大哥,延傑敬你一杯,以前延傑年紀小,有對大哥不敬的地方,還請大哥多多包涵,以後延傑一定對大哥言聽計從,延傑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大哥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該怎麼教訓怎麼教訓,延傑一定聽從大哥教導!”
他雙手捧著酒杯看著顧少修,顧少修卻沒碰面前的酒杯,只是目光清淡的看著他。
徐延傑臉上熱情洋溢的笑容漸漸僵住,陰鷙的神色從眼中一閃而過。
徐承志咳了聲,衝顧少修笑著說:“少修,看在你弟弟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你就喝了這杯酒,你和謝雲璟、夙辰感情雖然好,但到底不是親生兄弟,老話說得好,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你和延傑血管裡流著一樣的血,哪天父親去了,你和延傑就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別總把你弟弟的好意,拒之門外。”
顧少修看了他一眼,淡淡說:“我看未必。”
徐延傑已經將酒杯放回桌上,臉色難看的厲害。
徐承志說:“少修,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出來,今天我們一家人開誠佈公談一談,談開了,以後你要拿你尹姨和延傑當自家人,萬一以後爸爸哪天不在了,你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