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顧少修走出書房,溫雨瓷迎過去,“怎麼樣?”
顧少修攬她入懷,“回房再說。”
洗漱完,躺在床上,溫雨瓷舒舒服服偎在顧少修懷裡,把玩他的睡衣,“夙辰怎麼說?”
“大部分時間,是我說,他聽,”顧少修撫她的頭髮,“我把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他,還有明天和他父母見面的事情,全盤說給了他,他表現的很平靜,同意了明天的安排,沒說什麼多餘的話。”
溫雨瓷仰臉看他,“他就沒表示一下傷心憤慨什麼的?”
“沒有,”顧少修輕嘆,“他和阿璟不一樣,阿璟有煩心事就掀桌子揍人,他是有事就埋在心裡,不動聲色。”
溫雨瓷嘟嘟嘴巴,“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了,所有的心情垃圾都埋在自己心裡,累不累?”
顧少修撫著她的頭髮輕笑,“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這是人生來就帶的脾性,強求不得!”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到底是好是壞,明天我們就知道了,”溫雨瓷動動身子,伸手關燈,“睡覺睡覺!”
關了燈,她剛躺回自己的枕頭上,顧少修的身體便壓了過來,“老婆今天怎麼這麼主動?真乖!”
溫雨瓷:“……”她是真的單純的只想睡覺好嗎?
第二天,應天茶館內,顧少修、溫雨瓷、夙辰,圍桌而坐。
這是一家防漢代的茶館,從裝修、到佈局、再到器具服務,全都仿照漢代。
服務員穿著漢代的服裝,戴著漢代的頭飾,行著漢代的禮儀,木質的房屋內,薰香嫋嫋,放著古箏的音樂。
樂聲和緩,如流水一般,讓人心境寧和。
服務員泡好茶,退了出去,顧少修和夙辰一邊喝茶,一邊閒聊,絕口不提有關夙汀州的事,彷彿他們今天只是在這裡消遣一樣。
溫雨瓷坐在顧少修身邊,低頭心不在焉的刷著手機,猜想著一會兒父子相見會是怎樣的情景。
幾分鐘後,房門敲了幾聲,顧少修站起身,“請進。”
溫雨瓷和夙辰也站了起來,門開啟,夙汀州牽著一個女子的手,走了進來。
這位澳洲最大的華商,從外貌看,並不像個商人,而是更像一個學者。
他身材瘦削,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裝,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五官清秀,斯文儒雅,十足的書卷氣。
站在他身邊的女子,穿著黑色旗袍,柔順的黑髮在腦後挽了個髮髻,身材勻稱,眉目精緻,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年紀,臉色蒼白如脂玉,十分有韻味。
只可惜,一雙眼睛,卻毫無神采,似是蒙了一層濃霧,迷茫的看著不知名的地方。
從五官看,兩人和夙辰都有幾分相似,再加上那紙親子鑑定書,和夙汀州的話,可以確定,他們,就是夙辰的父親母親。
夙汀州和顧少修、溫雨瓷打過招呼,一雙眼睛落在夙辰臉上,過了許久,眼眶立刻紅了,過了好久,才哽咽出聲:“真沒想到,我夙汀州,今生還有這福氣,能見到自己的兒子。”
夙辰目光清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情愫。
“夙先生夙夫人請坐!”顧少修做了個請的姿勢。
夙汀州先照顧身邊的女人坐好,自己才在顧少修的對面坐下,坐好之後,他立刻去看夙辰,情緒激盪,一時間說不出話。
顧少修輕笑了下,“夙先生,請喝茶。”
“謝謝。”夙汀州端起茶杯,手掌微微顫抖。
顧少修又是一笑,“夙先生,我想,阿辰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二十幾年前,你和他的母親,為什麼把他遺棄在路邊,這事關阿辰是不是願意叫一聲父親,你願意直言嗎?”
夙汀州將茶盞放下,輕緩搖頭,“他是不是還願意叫我一生父親,並不重要,事實上,我沒資格做他的父親,只要如今知道他尚在人世,過的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顧少修微微勾唇,“聽夙先生的意思,那些往事,是不想再提了?”
“不,”夙汀州搖頭,看向夙辰,“我欠他一個解釋,他有權利知道,當年他的父母是怎樣自私,怎樣捨棄了他,我不敢乞求他的原諒,只盼他知道我們如今心中的悔意,不再恨我們!”
夙辰清清淡淡的迎著他的目光,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夙汀州的情緒更加激動,端起茶盞,喝了幾口,穩了穩心神,再次抬眼看向夙辰,目光卻像是穿過了夙辰,不知落在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