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住,那麼小就把她丟了,他們沒有資格開心幸福。
無數次晚上做夢,他們會夢到女兒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去,或者平安長大了,卻是在哪個人家被虐待,被打被罵被凌辱。
這麼多年了,他們沒有一天是無憂無慮活著的。
失蹤的女兒,就像勒在他們心頭的一塊巨石,每當他們開心的時候,巨石就會突然出現,在他們心頭勒緊,提醒著他們曾經犯下的過錯。
可此刻,他忽然知道,他兒子找就找到了他的女兒,可他的兒子卻隱瞞了他、隱瞞了他的妻子!
這是為什麼?
楚雲生怒不可遏。
於悠恬與楚婷姿之間的恩怨,於悠恬講的很粗略,只是大致說了幾句。
楚雲生正處於情緒激動,腦袋混沌的時候,將她二人之間的事情,聽了個稀裡糊塗。
他現在沒有心力去了解那些事情,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兒子明明已經找到了他的女兒,卻隱瞞了真相,沒有告訴他。
他的兒子為什麼要這樣做?
是容不下這個女兒嗎?
這個念頭,讓他氣怒交加,遍體生寒。
石巖見他臉色慘白,指尖微顫,十分擔憂,握住他的手臂,“姨父,能找回表妹,是開心的激動,您……您……”
怎麼看上去要氣暈過去的樣子?
“那個畜生!”憋了許久,楚雲生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逼出這幾個字。
大概是血緣天性,看到楚雲生被氣的臉色煞白,搖晃欲倒,於悠恬心中也不好受。
她遲疑了下,輕聲說:“其實我們認識也沒多長時間,幾個月而已……”
她不說還好,她這樣一說,楚雲生更加氣的厲害。
幾個月還不夠久嗎?
幾個月就是一百多天,幾千個小時。
在這一百多天裡,他和妻子沒有一天忘記這個女兒。
越幸福,越快樂,越惦念她。
越是會想,如果當初看好她,沒把她弄丟就好了,家裡過的這麼好,她在家裡一定會開心幸福的,一家四口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圓滿幸福,閤家歡樂。
沒有她,那個家,根本就不叫一個完整的家。
她是他和妻子心上永遠一道不會癒合的傷口,是想到就會疼不可耐的痛。
他以為,他和妻子的心情,楚秋辭是最感同身受的。
可他沒想到,楚秋辭竟然完全不顧他與妻子的感受,把這麼大的事情,足足瞞了幾個月。
這是今天妻子沒事,萬一今天妻子出了意外,妻子就要帶著一輩子的遺憾,離開這個人世。
想到這個,楚雲生心如刀絞,幾乎沒辦法呼吸。
他的兒子,一向懂事優秀,他是一向為自己的兒子引以為傲的,可這次,楚秋辭讓他失望了。
又失望,又氣怒。
他氣的渾身哆嗦,忽然伸手,抓住於悠恬的手腕,“走,我們去看看你的母親。”
無論如何,當務之急,要確認妻子的安全。
只要妻子平安無事,一切都還來得及。
於悠恬遲疑了下,沒有掙扎,順著楚雲生拽她的力道,朝她母親入住的病房走去。
當時,不知道那人是她母親,她可以一走了之。
此時此刻知道了,如論如何都不能一走了之了,怎麼也要過去親眼看看,才能放心。
走到病房門口,於悠恬看了眼時間。
已經遲到了,現在回去上班也晚了。
她只好忍著羞愧,給顧溫玉發了條簡訊請假。
她簡訊剛發出去幾分鐘,手機就響了,顧溫玉打來的。
她收回邁進病房的腳,退到走廊裡接電話,“喂,總裁?”
顧溫玉輕柔動聽的聲音拂在她耳邊:“有事?”
“嗯,”於悠恬輕聲說:“我在醫院裡遇到我親生父親了……偶遇,他看到了我手腕上的胎記,問我是不是願意和他做親子鑑定,我問他是不是楚秋辭的父親,他說他是,我就告訴他了,我說不用做了,楚秋辭已經做過了,我的確是他的女兒。”
“你的胎記在前臂上,平時衣服是遮著的,他為什麼可以看到你的胎記?”顧溫玉立刻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因為……”於悠恬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我離開醫院時,剛好醫院送來很多車禍受傷的病人,醫院血存不夠,問有沒有人願意獻血,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