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蔚雅雙手使勁抓住他的手臂,抬眼看他,眼睛裡已經含了淚,顫抖著聲音問他:“雲生,你先告訴我,她、她是、是我們的……”
“女兒”兩個字,竟是不敢說出口。
他們的女兒失蹤這麼多年,他們夫妻倆,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四處尋尋找。
這麼多年了,他們從沒放棄過尋找,可一次又一次的,總是先看到希望,再漸漸失望。
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的過程,他們已經經歷過了無數次。
此時此刻,她很害怕。
怕的厲害。
怕這又是一場美夢,夢醒之後,又是一場空。
“是!”楚雲生一手握住妻子的手,另一手撫摸她的後背,安撫她激動的心情,聲音激動而輕快,“雅雅,我們熬出來了!月月是我們的女兒,而且,她還是昨天給你輸血的人!就因為她給你輸了血,我看到了她手腕上的胎記,我才確定,她是我們的女兒!”
夏蔚雅攥緊他的手,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做親子鑑定了嗎?是真的嗎?這次不會錯了吧?”
“不會錯了,做親子鑑定了,真的是我們的女兒!”楚雲生歡喜又心酸,用力將妻子摟進懷裡,柔聲說:“雅雅,你看她長的和你年輕時多像?不用做親子鑑定,只需要看看她的臉,就可以知道,她一定是我們的女兒啊!”
夏蔚雅抬手捂住嘴,失聲痛哭。
楚雲生一手輕拍著她,轉過身,另一手朝於悠恬招了招,“月月,過來見見你媽媽。”
於悠恬見夏蔚雅哭的撕心裂肺,腦海中不禁晃過電視裡,兒女被拐走後,那些痛不欲生的父母們的臉。
那些可憐的父母們的臉,與面前夏蔚雅的臉重合,於悠恬心酸不已,走過去,抬起一隻手,輕輕搭在夏蔚雅的肩上,“媽媽,別哭了,我回來了。”
“月月,我可憐的孩子啊!”夏蔚雅的情緒驟然崩潰,猛的撲在於悠恬的身上,將於悠恬死死的抱住,放聲痛哭。
她哭的撕心裂肺,毫無形象,像是要把這些年所受的擔驚受怕,後悔自責,愧疚惱怒,全都透過哭聲和淚水發洩出來。
於悠恬被她的情緒感染,鼻子一酸,也流下淚來。
這一刻,被夏蔚雅死死的抱在懷裡,她終於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爸媽和楚秋辭不一樣。
她爸媽是愛她的。
就像電視上那些被人拐走孩子的父母一樣,因為她的失蹤,悔恨交加,痛不欲生。
如今又因為她的回來,驚喜交加,喜極而泣。
楚雲生見夏蔚雅情緒這麼激動,有些害怕,連忙將她攬進懷裡拍撫她。
雖然石巖說,夏蔚雅在車禍中沒受什麼內傷,只是割破了腿上一條靜脈,失血過多,其他的並沒什麼,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
可他妻子畢竟不年輕了,因為常年鬱鬱寡歡的原因,身體一直很弱。
現在妻子情緒這麼激動,他真怕她有什麼意外,一疊聲的吩咐楚秋辭:“阿辭,快去叫你表哥過來。”
楚秋辭答應了,轉身跑出去找石巖。
楚雲生又哄又勸,過了好久,夏蔚雅才穩住情緒,漸漸停止了哭泣。
石巖也趕過來了,站在一邊守著,以備不時之需。
夏蔚雅死死抓著於悠恬的雙手,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過了好久,她才問:“月月,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於悠恬點頭,“我過的很好,爸媽都很疼愛我,我一直以為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我還有個弟弟,叫小舟,也對我特別好。”
“那你養父母和你弟弟現在在哪兒?”夏蔚雅抓著於悠恬的手說:“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把我們的的女兒照顧的這麼好。”
這些年,她做過最多的噩夢,就是她女兒被受凍捱餓,被人欺凌,甚至悽慘的死掉。
如今看到站在她眼前的女孩兒,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可五官精緻,容顏絕美,身材曼妙,氣質良好,一看就是良好家庭教養出來的孩子。
她一直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幾分。
於悠恬被她問到了痛處,心臟狠狠一疼,輕聲說:“我爸媽幾個月前……在車禍中去世了,弟弟為了保護我,受了重傷,昨天剛做完最後一次手術,現在也住在這家醫院。”
“你養父母去世好幾個月了?”夏蔚雅將她的手掌握的更緊些,心疼的問:“那家裡還有其他人嗎?這幾個月你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