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吁了口氣。
他平躺在床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屋頂,可是眼前卻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他的心裡,沒有像他與他媽媽說的那樣輕鬆。
當他從昏迷中醒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他險些崩潰。
他是愛玩愛鬧的性子,成天東奔西跑,一時一刻也閒不住。
如果眼睛廢了,他以後還能去哪兒?
他爸媽只有他一個兒子,秦政國際是他的,以後他要接爸爸的班,讓爸媽含飴弄孫,享清福。
如果他眼睛廢了,他還能替他爸媽幹什麼?
他幾乎崩潰,可他媽媽的絕望的哭泣聲告訴他,他不能崩潰。
他還有母親,他還有責任,如果他垮掉了,他的媽媽一定比他垮的還厲害。
他強打起精神插科打諢,他告訴他媽媽他一切都好。
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內心深處有多恐懼,多絕望。
還好,檢查結果很樂觀,醫生說,只是顱腔內有少量血腫,壓迫視神經,按照常理,幾天之後就可以吸收,他就可以漸漸恢復視力。
即便醫生說了,媽媽還是擔心不已。
腦袋裡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
醫生說,按照常理,幾天後他可以恢復視力,但是也有極小的可能,終生不恢復。
母親很悲觀,在他床邊以淚洗面。
他只能好話說盡,一遍又一遍安慰。
後來,爸爸告訴他,他的主治醫生是全世界最好的顱腦科醫生,是謝清翌為他找的。
謝清翌,居然就是清芽的未婚夫。
而清芽,居然是顧家的大小姐!
她瞞的他好苦!
秦風暗自苦笑。
原本他以為她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小丫頭,萬沒想到她來頭那麼大,竟然是顧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他家與蒼月家是世交,對顧家的事雖然知道的不甚清楚,但總比外人多一些。
他知道謝家與顧家千絲萬縷的聯絡,知道清芽與謝清翌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論身價、論能力、論相識時間的長短,無論哪一方面,他都完敗給謝清翌。
他與清芽,似乎連一分可能性都沒了。
可他不後悔。
即使再給他一千次、一萬次選擇的機會,他也會選擇救清芽,哪怕自己頭破血流,他也要護她毫髮無傷。
眼睛什麼都看不見,眼前只有一片黑暗,靜靜躺在床上,與清芽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緩緩滑過他的腦海。
他忽然記起那次他被算計的事情,怎麼那麼巧,第二天,他的對手股票就大幅跌落,失去了競爭力,退出了與他的競爭。
現在他知道了,一定是清芽暗自幫了他。
他還記得清芽那時的笑臉,那麼的歡暢乾淨,純澈明媚。
那是他終其一生願意傾盡所有守護的笑容,只可惜,那笑容,註定不會只屬於他。
他與謝清翌長談,達成共識,他失明的事情,要想盡一切辦法瞞著清芽。
她身體太差,承受力又弱,他們擔心清芽知道,會承受不住。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今,他還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清芽又養了兩天,身體漸好,只是她每次去看秦風,秦風都是在睡覺,她不免有些懷疑。
但她問了護士,又問了醫生,都說秦風的傷沒有問題,養幾天就好了。
只是秦風嫌醫院悶,不讓他出去,鬧性子,每天矇頭大睡。
這倒複合秦風的脾氣。
清芽有時會在秦風床邊守著,秦風一睡就是半天。
直到謝清翌來抓人,清芽才不得不跟著謝清翌回去。
清芽剛一出門,秦風就跌跌撞撞下床,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跤,腦袋磕在另一側的床上,頓時稀里嘩啦一陣亂響。
秦媽媽闖進來,慌忙衝過去,抓住他的胳膊,“你這熊孩子,不好好在床上躺著,跑下來幹什麼?”
“我尿急尿急。”秦風抓著秦媽媽的手,急聲喊道。
早晨他被母親灌了不少補身子的湯,清芽一來沒多久他就有了尿意,只等著清芽走了趕緊去放尿,結果清芽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憋死他了!
秦媽媽連忙扶著他進了衛生間,看著他額頭上撞起的大包,眼淚又掉了起來,“就從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孩子,又不是你媳婦,你這麼心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