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走到顧少修的辦公室門前,房間隔音很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她輕輕旋開門,從門縫中往裡望。
顧少修站在辦公桌後,徐承志站在他對面,徐承志的聲音清晰的從門縫中傳出來,“……不管怎樣,延衝是你弟弟,你救他一命,算我求你。”
“父親,您想救他,只管自己去想辦法,我絕不阻攔,但讓我救他,絕無可能。”
“我若有辦法,還會找你?”徐承志苦苦哀求,“少修,不管延衝做錯了什麼,你們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生兄弟,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見死不救?”
“父親,殺人償命,這是國法,不是我見死不救,是他死有餘辜。”
徐承志似乎被激怒,狠狠一拳擊在桌子上,“夠了,不要再和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母親,你想報復我,看到延衝死、看到我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比誰都高興!顧少修!延衝是你親生弟弟啊,你居然狠的下心設計陷害他,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父親,你想太多了,他欺男霸女,作奸犯科,殺人償命,是他罪有應得,與我沒有半點關係,”顧少修聲音清淡,夾了幾分輕蔑,“他沒殺人,我栽贓陷害,那才叫設計陷害他,事實上是,他確實殺了人,所有事與我無關,請父親不要汙衊我。”
“父親父親,你口口聲聲叫我父親,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做是你的父親!”徐承志暴怒,將桌子拍的啪啪直響。
顧少修唇角勾出抹譏諷的弧度,“這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選擇,父母卻沒法兒選,父親永遠是我父親,這是事實,不會改變。”
徐承志大吼:“既然我是你老子,你就不能聽我的話?放你弟弟一馬?”
顧少修淡淡說:“他殺了人,要懲罰他的是國家的法律,不是我,父親言重了,放不放他,我說了不算。”
徐承志用一種齒冷的表情看他,“顧少修,你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如果不是你暗中作梗,我活動這麼久,怎麼可能救不出延衝?明明是你從中阻撓,才讓延衝在獄中受了那麼多苦,如今還要賠上性命,他到底是你的親生弟弟,你難道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顧少修神色不動,“父親,我勸你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要說我救不出他,就算我能救得出,我也不會救!”
“你……”徐承志指住顧少修的鼻子,聲音猛然顫抖起來,“好!好!你有種,有本事你別認我這個父親,你給我滾出傾城國際!”
顧少修輕輕呵笑了聲,“父親,你好像忘了,我已經不姓徐很久,至於傾城珠寶,這是我母親留下的,誰都沒有資格讓我離開。”
“你……”面對顧少修有若天人的俊美臉孔,徐承志想狠狠暴打他一通,卻又無能無力。
顧少修嘴裡叫他父親,卻根本沒當他是父親,天底下絕對沒有比他更悲催的老子,連自己的兒子都懲治不了,處處要被兒子牽著鼻子走。
“少修……”他忽然放軟了聲音,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很多,“不管怎樣,你是我的親生骨肉,世上有哪個父母不疼自己的兒女?如果今天你和延衝的位置對換,我也會不遺餘力的救你、為你奔走,你和延衝就彷彿我的左手和右手,傷了哪個我都會心疼,我有疼你之心,難道你對我這個父親就沒半分憐憫?”
“父親,”顧少修的神情依舊很清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如果徐延衝得罪的人是我,我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可他殺了人,殺人自然要償命,自古如此,我無能為力。”
“少修,你不用再和我狡辯,你我心裡都明白,這不過是你推脫之詞,只要你有心,別說是一個延衝,就算十個八個,你也有能力把他們救出來,你捫心自問,如果今天在獄中受苦的人是謝雲璟或者顧夙辰,你會眼睜睜看他們在牢中受苦,眼睜睜看他們去死嗎?”
顧少修掃了他一眼,淡淡說:“父親,請你不要侮辱我的弟弟們,他們不是人渣,不會做那種欺男霸女的事,更不會作奸犯科害人性命,他們永遠不會和徐延衝一樣,您儘可以放心。”
“你……”徐承志半晌說不出話,許久之後才長嘆一聲:“少修,我知道,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母親,算我求你,我跪下求你……”
他往後退了幾步,閉了閉眼,竟真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顧少修皺眉,繞過辦公桌,彎腰扶他,“父親……”
徐承志仰臉,抓住他的胳膊,“少修,我求求你,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