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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景城首富之女,說明她現在已經不是。
色藝雙絕,往往用在賣藝的伶人身上。
還有,這坐在首桌確實光彩榮幸又遭人妒,但和獻藝表演,有什麼關係?
她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款款站起,“恭敬不如從命,曹小姐誠心邀約,那我只好獻醜。”
她彎腰附在顧少修耳邊輕語幾句,顧少修笑笑,衝遠處侍從招手。
侍從快步走過來,領命之後又快步離開。
很快,四個侍者抬了一個長條桌進來,桌子放好,端端正正擺放上筆墨紙硯。
溫雨瓷走到方桌後,將紅紙攤開,纖手握筆,寫下一個大大的壽字,趁墨跡未乾,灑上一層金粉。
坐在首桌上的多是一些和代家老爺子年紀相仿的老人,到了他們的年紀,愛好的無非下棋遛鳥,古董字畫,見溫雨瓷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居然有膽量在這樣隆重的場合提筆寫字,大感驚訝,一起湊過去打量。
溫雨瓷寫好之後,將毛筆放好,退後幾步,衝代家老爺子笑盈盈道:“祝代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代老爺子笑的滿臉生花,“好好好,丫頭年紀不大,居然有這等造詣,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知你幾歲開始學習書法,師承哪家?”
溫雨瓷盈盈淺笑,“七歲學的,但我沒韌性,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學幾天,讓代爺爺見笑了。”
“丫頭謙虛了,所謂字如其人,丫頭這字剛勁有力,磅礴大氣,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廣闊胸懷,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代老爺子連連稱讚。
溫雨瓷又自謙幾句,笑盈盈走到顧少修身邊,看他一眼,眼神隱隱有些小得意。
顧少修因她這副愛嬌的模樣心意浮動,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定要抱進懷中吻個夠再說。
幾位老人圍著溫雨瓷寫下的壽字品評,周圍眾人看向溫雨瓷的目光有驚豔亦有嫉恨。
代老爺子命人將字小心收起,有侍從過來收拾桌子和筆墨紙硯。
端著硯臺的侍者走在前頭,忽然有人伸腳絆了他一下,他一個踉蹌,手中的硯臺飛出去,直直砸向溫雨瓷。
溫雨瓷背對著侍者,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一片驚呼聲後,她身子猛的旋轉,一陣眼花繚亂後,她的位置已經對調,她被顧少修抱在懷裡,而那方硯臺砸在顧少修的後背,濃墨潑出,在顧少修的後背上侵染了一片。
溫雨瓷回過神,趕緊探頭去看,“沒事吧?”
“沒事。”顧少修淡淡應了聲,鬆開她的身子,退後兩步,雙肩微展,立刻有一名年輕幹練的男子走到他身後,屏息斂神,恭恭敬敬替他將西裝脫下。
他西裝裡是剪裁合體的灰色絲光襯衣,流暢柔韌的腰線收的恰到好處,寶石的袖釦閃著古老而神秘的幽光,再襯上他宛若天人的容貌氣質,一時之間不知道多少女人看直了眼睛。
侍者已經嚇傻,臉色慘白的呆愣在原地,顧少修微微一笑,“沒事,收拾一下,大家繼續。”
一段有驚無險的小插曲過後,眾人又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溫雨瓷坐了一會兒,湊到顧少修耳邊輕聲說:“我去洗手間。”
“我陪你。”
溫雨瓷差點笑出來,“你陪我去衛生間?”
顧少修自己也失笑,往下首的酒席上掃視了圈,“我讓詩淼陪你。”
“還是算了吧,”溫雨瓷笑著搖了下頭,“有她陪我更危險,我自己去。”
她起身走到貴賓廳外,找了一個侍者問清洗手間的位置,按照侍者所指的方向穿過一個走廊往外走。
今晚是不折不扣的盛宴,除去貴賓廳擺了十桌宴席,外面大廳另有幾十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一片祥和喜氣。
侍者說衛生間在走廊盡頭,還需要拐一個彎,她正走著,忽然一個女孩兒斜刺裡衝出來,猛的撞進她懷裡。
她蹌踉了幾步,腳踝崴了一下,痛的鑽心。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女孩兒手裡拿著一個巧克力冰激凌,黑漆漆的冰激凌糊在她前胸,黏糊糊的往下流,溫雨瓷低頭看了一眼,欲哭無淚。
她正思考她要怎麼處理這身衣服,因為和她撞了個滿懷,而跌倒在地的女孩兒已經放聲大哭起來。
溫雨瓷顧不得衣服,蹲下身去哄那女孩兒:“乖,別哭了,站起來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