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修大步走過來,蹲下身,將溫雨瓷扶在懷裡,“瓷瓷,怎麼了?”
溫雨瓷捂著肚子,小臉皺成一團,“疼……”
她心裡在流淚。
其實她想捂得地方不是小腹,是後背。
她想出來的懲治韓淨雪的法子是,她想辦法將韓淨雪激怒,讓韓淨雪將她推倒在地,她趁機說肚子疼,讓在場眾人以為她被韓淨雪推倒在地上導致流產。
顧少修可以趁機表明態度,韓淨雪是他的敵人,這樣韓淨雪以後在京城的聲譽地位必定大不如前,她心狠手辣,衝溫雨瓷腹中寶寶下手的名聲也會傳揚出去,剛好拆穿她的偽善面目,算做她設計那些陷阱陷害溫雨瓷的報應。
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不管她刻意抓住韓淨雪的那一刻,韓淨雪是身體的條件反射,還是故意為之,總之韓淨雪確實將她推了出去,她也如計劃之中摔倒在地,可唯一的意外就是她後腰撞在長條桌上,疼的她覺得腰像是折了。
她很想去揉揉撞疼的後腰,卻偏偏得裝模作樣的捂住根本不疼的小腹。
她暗暗叫苦,這做壞事果然是要有報應的,而且是現世報,報應的忒快。
顧少修看她疼的小臉兒煞白,額上很快浮了一層冷汗,怎麼都不像裝的,心便揪了起來,臉色又冷又厲,抬頭問:“怎麼回事?”
幸好兩人剛剛才有夫妻之實,不然看溫雨瓷這樣子,他會真以為溫雨瓷懷孕要流產,不被嚇掉半條命才怪。
從沒見過顧少修這樣冷厲的表情,剛剛還張牙舞爪的馮曉初嚇的哆哆嗦嗦說不出話,抓著韓淨雪的胳膊,求助的看向韓淨雪。
一向能言巧辯的韓淨雪,一時也蒐羅不出辯解的語言。
謝雲璟幾人分開眾人進來,見溫雨瓷臉色煞白的倚在顧少修懷裡,皺眉朝人群掃了一眼,“有看到的沒?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站在韓淨雪身後的一個女生身上,那女生狠狠哆嗦了下,戰戰兢兢說:“我剛剛站在這邊,聽到溫小姐和馮小姐說話,馮小姐要和溫小姐拼酒……”
“你說錯了。”顧少修忽然抬眼看她。
那女生嚇的又是一個哆嗦,小鹿般受驚的眼睛驚魂不定的看著顧少修。
“是顧夫人,不是溫小姐。”顧少修溫和糾正道。
“哦哦!對,是顧夫人,”那女生連連點頭,快速說:“馮小姐要和顧夫人拼酒,顧夫人說她最近噁心、食慾不好,有可能懷孕了,不能喝酒,馮小姐就罵顧夫人不要臉,說她和顧少認識沒幾天,不可能有顧少的寶寶,顧夫人就說她和顧少已經結婚半年多了,然後馮小姐就惱了,忽然過去推了顧夫人一把,顧夫人差點摔倒,抓住了韓小姐,韓小姐又把顧夫人推了出去,顧夫人後背撞到桌子上,然後又摔倒在地上……”
她語速極快,一口氣說完,臉漲的通紅,讓人擔心她會上不來氣憋死過去。
好在她雖然說的快,吐字倒還清晰,條理也清晰分明,大家都聽的明明白白。
聽她說溫雨瓷後背撞在桌子上,顧少修終於明白溫雨瓷為什麼“演”的這麼真實,原來是真的疼了,皺緊眉頭將她護在懷裡,冷眼看向韓淨雪,“明知她有可能懷孕還將她推出去,原來一向以知書達理的著稱的韓家小姐就是這副心腸!“
韓淨雪立刻淚盈於睫,“不……我不是故意的!”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阿璟、阿辰,替我照顧客人。”顧少修將溫雨瓷打橫抱在懷中,睥睨她一眼,轉身離開。
顧少修臨去那一眼,充滿是凌厲的不屑與警告,韓淨雪脊背發寒,呆呆怔在原地。
謝雲璟走到她對面冷笑,“韓淨雪,你該慶幸你是個女人,不然少爺我立刻拆了你!”
韓淨雪臉色煞白如紙,哆嗦著唇瓣搖頭,“不……不關我的事……”
“少囉嗦,少爺瞎了眼才讓你這種下三濫的女人進來,滾!馬上給少爺滾出去,別髒了少爺的地方1顧少修顧及顧戰傑的面子,對韓淨雪總留了幾分餘地,謝雲璟卻向來是個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行我素,想怎樣就怎樣。
韓淨雪深知在今日這樣盛大場合如果被趕出去會是怎樣的下場,可饒是她平日自負聰明,一時間也想不出為自己脫罪的藉口。
韓家在京城頗有權勢,平日裡又與顧家交好,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她在京城上流社交圈一直混的春風得意,如魚得水,從小到大,她第一次面臨這樣難堪的窘境。
她僵在原地,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