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出生時,哭聲比貓兒還弱的嬰兒,有可能不不是西陵羽,而是另外一個孩子。
想到那個孩子,也許是被別人抱走了,不知道抱走她的那家人,不條件好不好,是不是疼愛他,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求證,西陵羽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到底是不是另有其人。
看到西陵城面色蒼白的樣子,清芽忍不住湊到夙鳴耳邊小聲說:“鳴哥哥,我怎麼覺得大舅舅快被舅母和西陵羽逼的失心瘋了?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兒子聽話就是自己的,女兒不聽話就不是自己的,這不是推卸責任嗎?”
夙鳴搖搖頭,低聲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舅舅的猜測不是沒有可能,西陵羽和他們夫妻,長的確實不像,而且,像舅舅那樣的男人,心思是最細膩敏感的,他是對舅母太信任了,才這麼久沒有懷疑西陵羽,如果不是這種事,稍有不對,他馬上就會發現。”
清芽無語的看他,“難不成你還覺得舅舅猜的有道理?”
“對,”夙鳴點頭,“畢竟,西陵羽和舅舅舅母長的半分不像。”
“世上長的不像父母的孩子多了去了,”清芽撇撇嘴巴,“我倒是覺得舅舅受刺激太大了,產生了幻覺,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那麼個給他丟臉的女兒了。”
“不信咱打賭?”夙鳴輕笑著看她,“我賭西陵羽一定不是舅舅舅媽的女兒!”
清芽奇怪的看他,“你哪裡來的信心?養了二十年的女兒,連點證據都沒有,怎麼能猜猜就不是了?”
“我的信心來自大舅舅,”夙鳴悠然說:“大舅舅不是普通人,既然他覺得不對勁了,那肯定就是有問題。”
清芽搖頭,“我還是不信,這也太邪門了吧?隨便想想,自己女兒就不是自己的了?我還是覺得是大舅舅太不想承認自己有個那麼讓他丟臉的女兒,產生幻覺,想太多了。”
夙鳴笑著揉了把她的腦袋,沒再和她爭辯。
溫雨瓷沉默了會兒,看看時間,“城哥,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吃飯,有什麼事情,吃了飯再商量。”
“不用再商量了,”西陵城語氣堅定的說:“這個親子鑑定,一定要做,如果小羽真的是我們夫妻倆的女兒,我以後一定對她嚴加管教,努力改變她,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兒……”
說到這裡,西陵城的臉色又白了下。
他幾乎不敢想象那個可能。
如果西陵羽真的不是他的女兒,那麼,他的女兒呢?
她還活在這個世上嗎?
這麼多年,她過的好嗎?
他自認自己是個成功人士,可若是連自己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他怎麼配做人家的父親?
溫雨瓷見一貫雲淡風輕的男人,今天一次又一次失色,心裡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她看著西陵城,輕聲說:“城哥,現在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我們先吃飯,吃飽飯,從長計議。”
廚房準備了格外豐盛的晚宴,清芽恨不得把所有她吃過的好東西,一次性全都端上桌,和她的爸爸媽媽分享。
她坐在溫雨瓷身邊,不停的給溫雨瓷佈菜,“媽媽,你嚐嚐這個,這個可好吃了,我早就想讓你嚐嚐這個了,要不是空運過去會變味道,我一定給你空運過去。”
看到清芽對溫雨瓷的體貼溫柔,西陵城更加食不甘味。
他的女兒,何曾有過這樣懂事聽話的時候?
長大後,她總喜歡在外面野,早晨賴床不起,從不和他們一起吃早餐,晚上流連酒店會所,經常夜不歸宿。
偶爾在家吃頓飯,不是嫌棄飯菜燒的不好,就是嫌棄燒的飯菜不合她的口味,摔摔打打,彷彿家裡沒什麼能令她順心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做父親的性子太好,太縱著她,每次想要教訓她的時候,被妻子一攔,想到妻子因為生她垮下來的身體,就不忍心的敗下陣去。
而他的女兒,也在他一次次的失敗中,性子變得越來越差。
養不教,父之過,西陵羽會變成如今這樣,他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溫雨瓷見西陵城目光空洞,盯著某一點發呆,像是被什麼東西把全身的力氣掏空了一樣,失魂落魄。
自從西陵城離開溫家,她再沒看到過像此刻這樣脆弱,可見這些年,夏芳雪母女,真的把她這位哥哥,逼的不行了。
她心中一疼,放下筷子,柔聲說:“城哥,你別太自責,小翼也是你的孩子,他從小到大,一直由你親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