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影低聲說:“我***病不能拖了,醫院說,這幾天一定要做手術,不然會有生命危險,做手術的錢,還差十幾萬。”
“尤清影,你還要不要臉?”夏末茶看著他冷笑,“十幾萬就讓你跟在我身後,搖尾乞憐,我真想知道,這世上那麼多男人,我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尤清影低著頭,拳頭垂在身側攥的死緊,默不作聲。
他也想知道,這世上,那麼多男人,夏末茶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他。
他自認不是無情的人,可他生性內向,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和夏末茶是在大學畢業典禮上認識的,夏末茶對他一見鍾情,主動追求了他。
他對夏末茶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兩人交往了幾個月後,他奶奶心臟病住院,心血來潮,說要辦場喜事沖沖喜,一向對奶奶言聽計從的他,就稀裡糊塗的把夏末茶娶回了家。
哪知道,他第一天把夏末茶娶回家,他奶奶第二天就摔斷了腿,自那以後,他奶奶就對夏末茶視為掃把星,把夏末茶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動不動就挖苦奚落,沒有一點好臉色。
他還有個堂弟,與他的笨嘴拙舌不同,他堂弟聰明伶俐,一張嘴彷彿抹了蜜,一開口就能把他奶奶哄的心花怒放。
他的奶奶,便一直偏疼他那個能說會道的堂弟。
等他和夏末茶結了婚,夏末茶也連帶的受了牽連,一家人對她也冷言冷語,沒什麼好臉色。
最初時,夏末茶沒什麼反應,孝敬公婆,伺候他奶奶,對他一家人的冷嘲熱諷既不反抗,也什麼怨言,就像電視裡演的那種溫柔馴順,逆來順受的那種傳統好媳婦。
夏末茶對他也很好,事無鉅細的照顧他,把一切做妻子能給他的,全都給了他。
可他生性木訥,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從沒對夏末茶說過什麼甜言蜜語,也不知道怎麼表達對她的喜歡和關心。
他的家人看在眼裡,以為他不喜歡夏末茶,對夏末茶的不喜和責難,變本加厲。
夏末茶一直是沉默的、隱忍的,盡心盡力的討好著家裡的每一個人,希望可以融入他的家庭裡,直到那一天,她爺爺病重,她的家人打她手機打不通,打家裡的座機,讓她快點回去看她爺爺最後一眼。
接電話的人,是他奶奶,他奶奶出去打麻將,深夜回家,剛好電話響了,一聽是找夏末茶的,沒等對方把話說完,隨手就把電話掛了,還把電話線順手拔下。
他有睡覺關機的習慣,夏家找不到人,只好派人來接,可路上一來一回的功夫,等夏末茶回到夏家時,夏爺爺已經去世了。
夏家人哭著告訴夏末茶,夏末茶進門的前一刻,老人撐著最後一口氣,眼睛使勁盯著門口,一動都不動,直到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才嚥下最後一口氣。
夏爺爺是睜著眼睛走的,死不瞑目,別人怎麼都合不上夏爺爺的眼睛,直到夏末茶把手掌蓋在夏爺爺的眼睛上,夏爺爺的眼睛才閉上。
夏末茶跪在爺爺遺體旁,哭的肝腸寸斷。
夏爺爺的葬禮舉行完畢後,夏末茶立刻和他提出了離婚。
看到夏末茶把離婚協議擺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是震驚的。
他從沒想過,夏末茶會主動和他離婚。
他知道,夏末茶愛他,非常愛他。
因為深愛他,所以願意在他那個水深火熱的家中生活,忍受他奶奶和他嬸嬸的冷嘲熱諷和雞蛋裡挑骨頭的責難。
他以為,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和夏末茶,都會白頭到老。
可是,他想錯了,夏末茶居然要和他離婚。
他是個木訥被動的人,明明心裡捨不得,可想到是他尤家對不起夏末茶,他沒有挽留夏末茶的勇氣,沉默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離婚之後的夏末茶,變了一個人一樣,變的異常冷漠強勢。
如果用遊戲裡的詞語形容,就是夏末茶“黑化”了,變得冷酷絕情,像個手起刀落的劊子手,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搞垮了尤家的公司,讓尤家的公司破產。
尤家所有的不動產抵債,他從養尊處優的尤家大少爺成了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他的嬸嬸,帶著堂弟住進了出租屋。
他的奶奶,因為受不了打擊,第二次心臟病發住院。
而他,被夏末茶脅迫,當了她的“秘書”。
說是秘書,其實就和奴隸差不多,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還要動不動就承受夏末茶沒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