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我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需要,我們的事情,我們回頭找個時間,好好談,現在請你先離開,好嗎?”
“你不需要?”胡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睜著眼睛,狠狠瞪她,“曹韻曦,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你不需要?你別忘了,你是我女朋友,將來你就是我老婆,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難道你想讓人說我堂堂主任醫師的老婆,只是個普通大夫,連個副主任醫師都不是?”
“那些很重要嗎?”曹韻曦用力掙脫他的手。
“那些不重要嗎?”胡楊怒吼:“曹韻曦,你別總給我擺出這副清高的樣子好不好?醫院裡的晉升、工資、福利,哪一項不是和職稱掛鉤的?難不成你真想當一輩子普通的醫生?”
“實際上,我連醫生都不想幹了,”聽著胡楊的怒吼,曹韻曦從心底裡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疲憊的看著胡楊,“胡楊,你的要求太高了,我沒辦法追隨你的腳步,我們……分手吧。”
如果可以,她實在不願意當著溫雨瓷的面,和胡楊說這番話。
可胡楊的咄咄逼人,讓她終是無可奈何的說出了分手的話。
她和胡楊在一起,是被胡楊熱情到幾乎瘋狂的追求打動。
她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即便心裡還想著那個人,可理智告訴她,他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遲早要嫁人,不管再等多少年,她嫁的也不會是她想嫁的那個人。
她想試著接受這個瘋狂追求她的男人,試著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太累了。
胡楊很喜歡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胡楊對權勢名利的熱愛,讓她無法忍受。
他不但自己熱衷於各種職稱晉升,論文發表,學術討論,也不厭其煩的引導她,教育她,希望她能跟上他的腳步,與他比翼齊飛。
可是,名利權勢,卻從來都不是她想追求的。
她的性格敏感細膩,有點強迫症。
工作之後,她才發現她並不適合這份工作。
她太細心,太小心了。
一份醫囑,要檢查許多遍才敢發出去。
給病人做完檢查,明明知道自己是對的,卻還是要翻出書來,仔仔細細的去對照,才敢給病人確診。
有時睡到半夜,會忽然被噩夢驚醒,夢到給病人診錯了病。
病人因她的誤診而死亡,病人家屬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她冷汗淋漓的被嚇醒。
光是忙本職工作,她就焦頭爛額,力不從心,根本騰不出心力,去發表什麼論文,參加什麼學術討論。
無論她怎樣努力追趕,還是追趕不上胡楊的腳步。
她很累,很累很累。
她太疲憊了,不想再追了。
“分手?”胡楊驀然睜大眼,臉色氣的發青,“曹韻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曹韻曦平靜看著她,“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胡楊,我要和你分手,你需要一個積極上進的女人,而我只希望自己得過且過,安安穩穩,我們兩個的追求不一樣,即便在一起,只會無休無止的吵下去。”
“我要求上進有錯嗎?”胡楊接受不了這麼可笑的分手理由,氣的額筋暴突,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我沒說你錯,”曹韻曦疲憊的說:“只是我們兩個追求的生活不一樣而已,胡楊,我朋友需要安靜,我們都冷靜一下,改天再說好不好?”
胡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視線忽然被從不遠處走來的人吸引。
他又盯著那人看了會兒,收回目光,看著曹韻曦冷笑,“什麼追求不同?藉口吧?說到底,你是想和那個男人重歸於好吧?”
“什麼?”曹韻曦愣住,“什麼男人?”
“你別做夢了,”胡楊看著她,惡狠狠說:“難道你忘了你爸爸曾對他爸爸做了什麼?你忘了你爸爸是因為什麼被人送進的監獄?醫院裡那麼多男人,也就我不嫌棄你有個坐牢的父親,你真以為那個男人會回心轉意,重新和你在一起?”
曹韻曦終於聽懂了他說的是誰,攥了攥拳,臉上隱隱有了怒色,“胡楊,你住嘴,我們之間的事,與他無關,是我覺得我們兩個根本不適合,和任何人都沒關係,你不要在這裡糾纏我們,請你立刻離開!”
盯著曹韻曦清秀漂亮的臉,胡楊滿心不甘。
對曹韻曦,他是真心喜歡,喜歡到不顧輿論,不顧她有個還在服刑的父親。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