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少爺的風骨,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大好男兒!”夙汀州愣了一瞬,隨即笑開,讚賞的看著謝雲璟,“阿辰能有你這樣的兄弟,我十分開心,只是,你多慮了,你放心,我不會情感綁架,用這件事,要挾阿辰,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如果我是那種人,那今天我會直接拿著藥去找他,讓他叫我父親,甚至讓他跪地求我,我才肯把藥給他,我相信,憑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他會那樣做,可是,如果我真的那樣做,即便他叫了我父親、他恭恭敬敬衝我磕頭,我也會徹底失去他,你說對不對?”
謝雲璟笑了笑,“叔叔,您想多了,我只是覺得,這麼珍貴的藥物,應該用到更需要的人身上去,不必浪費在我身上,我的主治醫生是自家兄弟,他說了,一個月後,包我生龍活虎,回到從前,既然這樣,何必浪費叔叔這麼珍貴的藥物?”
“什麼叫浪費?”夙汀州看著謝雲璟,鏡片後細長的雙眼,閃著溫和卻睿智的光亮,“阿璟,你我都是聰明人,場面話不用多說,你對阿辰的心意,我明白,你怕他因為你,委屈了他自己,你放心,我沒那麼卑鄙,我和他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我送你這幾瓶藥,有任何改變,我送你這幾瓶藥,只是因為我想為我兒子的兄弟做些事情,不是想要挾我兒子什麼,你儘管放心!”
“叔叔是您想多了,”謝雲璟和夙汀州打哈哈,“我是真沒必要用這種藥,再過不了幾天,我就能出院了,吃您這麼珍貴的藥,豈不是暴殄天物,您還是帶回去,給更需要的人吃吧!”
謝雲璟,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和夙辰的身世相似,更能體會夙辰的心情。
夙辰和夙汀州,至今形同陌路,夙汀州說的沒錯,他不希望夙辰因為他收了夙汀州這幾瓶藥,而委屈自己,做出什麼讓步。
是夙汀州虧欠了夙辰,由始至終,夙汀州和夙辰之間,都應該是夙辰占主導地位。
夙辰想怎樣,就怎樣,而不是因為他的事,讓夙辰妥協什麼。
夙汀州看得出,謝雲璟表面上嘻嘻哈哈,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可骨子裡是非常有主意的人,他說了不收,就是不收,任他再說到天花亂墜,他也不會收。
但他又不可能直接給夙辰打電話。
他是個聰明人,懂得做好事,也要選對方法,才能更加打動人。
就像這次,他為了謝雲璟,帶了有價無市的藥品,不遠萬里來到京城,親手將藥送到謝雲璟手上,卻並沒向夙辰提起隻言片字,等日後夙辰知道,他為他的兄弟做了這麼多事,只有感動。
可是,如果他直接給夙辰打電話,也許會讓夙辰誤以為他拿這幾瓶藥向夙辰施恩,會讓夙辰更加反感他。
他只有這一個兒子,任何有可能破壞他們父子之間感情的事,他都不會做!
他沉吟了下,將目光落在溫雨瓷身上,“顧太太,你看……”
溫雨瓷的目光在藥品上轉了幾圈。
夙汀州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人,他一下看出,溫雨瓷有收下這幾瓶藥品的意思。
他立刻換了副受了打擊的表情,“顧太太,阿璟是阿辰的兄弟,他身體不好,我這做長輩的,想為自己的晚輩做點事情,可你看阿璟這……唉……”
他長長嘆了口氣,一臉受傷的表情。
溫雨瓷在心裡罵了聲老狐狸,臉上卻是親切燦爛的笑,“夙叔叔說的對,您不遠萬里專程給阿璟送這幾瓶藥物,心意比藥更可貴,我們卻之不恭,歡兒……”
溫雨瓷含笑的目光看向尚明歡,尚明歡會意,立刻上前,把藥箱蓋上,收進手中。
“嫂子!”謝雲璟皺眉看溫雨瓷,十分不悅。
溫雨瓷不理他,招呼夙汀州,“夙叔叔,您請坐,我給您倒杯水解解乏,您喜歡喝什麼?”
“不用了,我先回酒店,我還有點事情,等我辦完事,立刻回澳洲,阿辰媽媽的身體,不能在這邊待太長時間。”
夙汀州又關切的叮囑了謝雲璟兩句,告辭離開。
送走夙汀州後,溫雨瓷和尚明歡把藥箱開啟,拿出說明書,仔細看了幾遍,尚明歡倒了水,拿出一粒藥,遞到謝雲璟嘴邊,“吃藥!”
“不吃!”謝雲璟把頭歪到一邊,一臉沒好氣兒。
“反正都已經收下了,你不吃不是浪費了?”尚明歡哄他,“你吃了吧,大不了改天我們去找好多好多寶貝,還給夙辰他爸爸不就好了?”
“不吃不吃,拿走拿走!”謝雲璟不耐煩的推開尚明歡的手。
“瓷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