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溫雨瓷和顧曉說了溫華縷的住址,讓顧曉先送溫華縷。
眼看溫華縷所住的別墅,離他們越來越近,溫華縷忽然說:“瓷瓷,我現在還不想回家,你讓司機給我找家酒店,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溫雨瓷稍稍遲疑了下,點頭,“好啊,顧曉,去儷宮。”
顧曉把車掉頭,開往儷宮。
儷宮酒店前,顧曉將車停下,溫雨瓷對顧少修說:“少修,你和顧曉先回去吧,我陪姐姐待會兒。”
溫雨瓷見溫華縷失魂落魄,情緒不好,怕她出事。
“好,”顧少修點頭,“先讓顧曉送我回家,再讓他回來接你。”
“嗯,好。”溫雨瓷照顧溫華縷下車,站在路邊,目送顧曉開車離去。
“你和妹夫感情真好。”溫華縷站在她身邊,羨慕的說。
“還好吧,”溫雨瓷收回目光看她,“姐姐,你有什麼打算?姐夫是不是隻是一時氣話?你們都冷靜一下,也許就沒事了,畢竟是他的骨肉,男孩兒女孩兒又怎麼樣?難道他還真捨得打掉她?”
“他捨得,”溫華縷淡淡說:“他爸媽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嚴重,他周圍的朋友們,幾乎每個人都有兒子,只有他沒有,有時我們一起吃飯,他那些朋友和他開玩笑,說他們那些人中,他最有錢,可就他沒兒子,有子才萬事足,像他這沒兒子的,再有錢都白搭,最後也都是便宜了女婿,他當時不說話,可回到家之後,每次都要鬧一場……”
溫華縷苦澀一笑,“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明明當初,我們也是讓所有人羨慕嫉妒的一對,可如今……”
“他有什麼臉面鬧?”溫雨瓷不滿的說:“他腦殘嗎?不知道生男生女取決於男人,不取決於女人?是他自己沒本事,生不出兒子,他有什麼資格鬧?”
“他知道這個,”溫華縷苦笑著搖頭,“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更接受不了吧?他處處爭強好勝,處處都要壓別人一頭,唯獨這一點,他比不過他那些朋友。”
“這都什麼年代了,他怎麼還這思想?”溫雨瓷百思不得其解。
“我能理解他,”溫華縷勾了勾唇角,“現在的他,要什麼有什麼,可是就少個兒子,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趕快抱個兒子,可我居然又懷了個女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溫雨瓷呆了下,“姐姐,你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要聽他的話,要把孩子打掉吧?”
“我還沒想好,”溫華縷歪頭笑看她,“瓷瓷,我想和他離婚,至於這個孩子,是生下來,還是打掉她,我還沒有想好。”
“啊?……離婚?”溫雨瓷怔住。
“是啊,”溫華縷笑笑,嘆了口氣,“我和他,過夠了,沒意思,每天對著他一副棺材臉,還要面對他媽媽的冷嘲熱諷,生活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又笑了笑,挽住溫雨瓷的手臂,“瓷瓷,我們走走吧,我忽然想吃冰激凌,我們去那邊咖啡屋坐坐。”
“哦,好啊!”溫華縷這種狀態,她想去哪裡,溫雨瓷自然是要奉陪的。
兩人沿著步行街漫步,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心儀的咖啡屋。
兩人推門進去,找了個幽靜的位置坐下。
溫華縷點了杯冰激凌。
顧少修不許溫雨瓷吃冰的東西,今天他沒在,溫雨瓷也偷偷要了一杯。
兩人面對面坐著,一人一杯冰激凌,看似相似,卻是天差地別的心情。
溫華縷不再說話,緩慢的吃了半杯冰激凌後,才抬頭看向溫雨瓷,“瓷瓷,我想好了,我要把這個孩子打掉。”
“啊?”溫雨瓷抬眼回望她。
溫華縷笑了笑,摸摸小腹,“既然已經決定離婚,這個孩子,就不能再要了,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多殘忍?”
“可……可是……”饒是平時溫雨瓷可以舌燦蓮花,今天也詞窮了。
這件事,實在無法開解。
她能怎麼勸?
勸她姐姐把孩子生下來?
可如今溫華縷真的要和張揚離婚,如溫華縷所說,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就會沒有父親,那對孩子來說,多殘忍?
可如果真的把孩子打掉,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再有一個月,就有胎動了,她也是條小小的生命,還未出生,就被剝奪了生存的權利,豈不是更殘忍。
她遲疑了很久,才問溫華縷:“姐姐,一定要離婚嗎?就沒別的辦法?你和姐夫,已經有兩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