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三十六個家庭教師,都被他外甥給折騰跑了。
這第三十七個,是與眾不同的。
也許,她真能把他外甥給教好。
他心裡清楚的知道,溺愛可以毀掉一個孩子的一生。
所以,儘管心疼的厲害,他還是狠下心,深吸了口氣,對於悠恬歉意的說:“抱歉,於老師,我太心疼小真了,剛剛的語氣有些重,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於悠恬笑笑,“您放心,看在一節課五千塊的份上,只要您不主動炒我,我一定不會和您計較。”
岑墨梵:“……”
他該感嘆一句,有錢真好?
齊存真被老管家帶走,一通拼命漱口喝水後,嘴裡好容易不辣了,從洗手間裡跑出來,衝進岑墨梵的懷裡,使勁兒晃他的身子,“舅舅,她是個女魔頭,我不喜歡她,她是賤人,是壞蛋,讓她滾!”
聽齊存真罵於悠恬是“賤人”,想起剛剛齊存真在書房裡罵於悠恬的那些汙言穢語,岑墨梵的額筋使勁跳了幾跳,心頭髮虛,脊背發寒,難受的厲害。
他這麼漂亮可愛的外甥,如果再不好好管管,也許真就毀掉了。
壓下心頭的心疼,他將齊存真向於悠恬推過去,“於老師,小真就拜託你了。”
齊存真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舅舅,她欺負我了,你怎麼還讓她做我老師?我不喜歡她,你快趕她走!”
岑墨梵冷下臉瞪他,“小真,於老師是位好老師,你要好好聽於老師的話,而且,以後不要再說髒話罵人,不然不但於老師會罰你,我也會罰你!”
齊存真氣的頭髮都炸了起來,用力推搡岑墨梵,“這裡不是我的家,舅舅不疼我了,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我要給我媽媽打電話!”
岑墨梵低頭看著齊存真,心裡泛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揉了揉齊存真軟軟的頭髮,心裡很明白,齊存真絕對不能再交給他姐姐。
再讓他那個愛子如命的姐姐帶幾年,這個孩子,就真的毀了。
岑墨梵蹲下身,平時著齊存真的眼睛,柔聲說:“小真,聽話,不要打電話煩你媽媽,你媽媽病的很重,讓她為你煩心,會加重她的病情,她要是死了,這世上就再沒一個人,像她一樣愛你了。”
他的眼中和語氣裡,有掩不住的疼痛。
這些話,他從來不和這個孩子說。
可是,此刻,他忽然意識到,有些事情,瞞著這個孩子,未必是好事。
齊存真愣住了,“死?”
“是的,”岑墨梵點頭,“你媽媽病的很嚴重,如果不好好養病,就有可能會死,所以,你要努力做個好孩子,不要讓你媽媽再為你操心,你要好好聽於老師的話,好好上學,不要再欺負老實,和小朋友打架,好嗎?”
齊存真愣愣的看了岑墨梵好久,點了點頭,“好!”
於悠恬摸摸齊存真的腦袋,笑著說:“小真,我們第一節課上完了,現在是課間活動,你出去玩兒會兒,二十分鐘以後,我們上第二節課。”
齊存真看了她一眼,低下頭,默默的往客廳外面走去。
看著他小小的背影,岑墨梵失神的說:“我是不是太殘忍了?他這麼小,就被迫離開他的父母,已經很可憐了,我還對他說那麼殘忍的話……”
“他父母還建在,而且還有您這麼疼愛他的親舅舅,他怎麼會可憐呢?”於悠恬看著岑墨梵,笑了笑,“岑先生,我有話和你說。”
岑墨梵站起身,看向她,“於老師有話請講。”
“請稍等,”於悠恬轉身進了書房,將齊存真剛剛做的試卷,遞給岑墨梵,“岑先生看看這份試卷。”
岑墨梵看完試卷之後,十分驚訝的抬眼看向於悠恬,“這是小真自己做的?”
於悠恬點頭,“是的,而且做的非常快,幾乎沒有什麼思考,很快就把全部題目全都做完了,可以說,又快又對。”
“這怎麼可能?”岑墨梵訝然,“小真的考試從沒及格過,連一百以內的加減法都能做錯。”
“那他不是不會,應該是沒好好做,”於悠恬說:“所以,您外甥的數學是沒問題的,語文一會兒我會再出一份試卷,看一看他的真實水平,現在我想對您說的是,你外甥的文化課應該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品質和三觀。”
岑墨梵沉默了。
親耳聽到齊存真罵出那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後,他如被當頭棒喝一般明白,齊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