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溫玉聲音很溫和,“理由。”
“我、我……”
於悠恬“我”了一會兒,顧溫玉溫和的笑,“說謊試試。”
“……”於悠恬垂頭喪氣的低下腦袋,“……我受傷了。”
實在不想讓顧溫玉覺得自己是惹事精,麻煩鬼,原本打算撒謊的,可是……面對總裁大人,她實在沒有說謊的勇氣。
“嗯?”顧溫玉說:“理由。”
於悠恬更加垂頭喪氣,“我被楚婷姿綁架了,然後她把我打傷了,別的地方都沒有受傷,只是傷到了臉。”
那天半晌沒有聲音,過了會兒,才傳來顧溫玉清淡的聲音,“她還對你做了什麼事?”
總裁大人的聲音極好聽,醇雅清潤,比國家廣播臺臺柱子的聲音還好聽,可此刻,那輕輕潤潤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冷冽,讓於悠恬的後脖頸莫名發冷。
她低頭看著地面,一不留神把實話全都說了,從頭到尾,說的詳詳細細,一字不落,就像中了降頭一樣,說的話,連大腦都沒經過,就從嘴邊溜出來了。
“我知道了,”顧溫玉一直靜靜聽著,直到她說到她現在已經洗完澡,穿著睡衣,坐在床上了,才溫和說:“你好好休息,三天夠嗎?”
於悠恬愣了會兒,才想明白總裁大人這是準了她的假,立刻使勁點頭,“夠了夠了,兩天也可以的!”
“那就三天吧,”顧溫玉說:“早點休息,好好養傷。”
“謝謝總裁!”結束通話電話,於悠恬扔了手機,撫著胸口,拼命大口喘氣。
每次只要一和總裁大人接觸,不管是見面,還是打電話,她就像神經病了似的,之前和之後,都要把見面的每一幕,設想無數遍。
可是下次再接觸的時候,她還是慌亂的一塌糊塗,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捂住自己的臉,哀嚎了一聲,在床上打了無數個滾兒,滾的沒什麼力氣了,心裡終於舒服一些了,扯過絲被裹在身上,毫無形象的睡去了。
顧家別墅,顧溫玉穿著舒適的睡衣,站在露臺上,手中端著一杯牛奶,吹著夜風,悠閒的眺望遠山的景色。
指尖擺弄著手機,他喝了口牛奶,醇香的滋味,讓他忍不住愉悅的微微勾起了弧度優美的唇角。
他都這麼大年紀了,他家母上大人,還拿他當小孩子養。
每次他回別墅過週末,睡前,他家母上大人都要給他一杯牛奶,還要索要一個晚安吻。
被他爸爸看到,他爸爸就要無奈又寵溺的揉他媽媽的腦袋,感嘆的問她,什麼時候才可以長大。
他是羨慕他爸媽之間的感情的,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恩愛,從沒見兩人紅過臉吵過架。
媽媽被爸爸寵的像個孩子,四十多歲的人了,平時喜歡穿寬鬆的亞麻服,每天笑口常開,無憂無慮,年輕的不得了,兩人一起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的姐姐。
爸爸就更厲害了,歲月原本就是更厚待男人的,這麼多年,時間幾乎根本沒在爸爸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只是讓他的氣質更加優雅、氣度更加雍容,渾身上下都是上位者令人敬服的氣勢。
相比家人,他反倒像是這個家裡最滄桑的一個。
他並不是看不開的人,並且一向自認為拿得起放得下,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可以舉重若輕,雲淡風輕。
可是在與薛琳琅的那段感情上,他卻遲遲走不出來。
不。
不對。
也並非是走不出來。
因為他早將那個女人忘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那個女人的死活,已經牽扯不動他一絲一毫的情緒。
可是,很奇怪,他就是沒辦法再重新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大概是他原本性情就清淡,不太喜歡與人接近,不用修煉,就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在雪山中拼死掙扎的那三個多月,又太殘酷,經歷過生死,便把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看得淡了。
三年過去了,媽媽和朋友、妹妹,給他介紹過各種各樣的女人,卻無法興起他內心中一丁點的波瀾。
他能看出媽媽和妹妹著急,卻笑著安慰他,他的緣分還沒到,讓他慢慢等,不要急,感情上的事,決不能將就。
有時候,看著媽媽的笑臉,他會忍不住想,乾脆隨便找一個算了,他不想讓家人在為自己惦念操心。
可是,這種事情,不是想隨便就能隨便的,對於那些女人,他只能保持在禮貌的社交距離,再親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