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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楚曦的表哥林蘊今年參加秋闈，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所以楚曦是真沒想到舅母會因為自己的一封信而放下家中的事情親自過來，在楚家的時候，楚曦一直覺得自己如浮萍一般沒處依，見到舅母的那一刻才覺得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一時哭得情難自禁，哭完以後靠在舅母的懷中，雖然一切都沒有改變的可能，卻讓她覺得有了依靠一般：“這次秋闈，表哥準備的怎麼樣？”
張氏說道：“你也知道你表哥的性子，就是沉不住氣，不過許先生說若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憑他的才學應是能過的。”
楚曦又問了一些家中的事情，等到荷香來提醒她該用午膳的時候，她才停了下來。
張氏也嚐了楚曦說的藥膳，味道確實不錯，又見幾個嬤嬤對楚曦的態度都很是和善，心中倒是鬆了口氣，只是她知道楚曦報喜不報憂的性子，等吃完午膳才說道：“我這次來的急，身邊的人帶的有些少了，想借囡囡幾個人用用。”
楚曦正準備和舅母說念夏的事情，聞言當即說道：“那讓念夏留在舅母身邊幾年，到時候還要麻煩舅母幫她看個好人家。”
張氏一愣。
念夏趕緊叫了一聲姑娘。
楚曦招手讓念夏過來，說道：“舅母，念夏性子活潑，還是留在宮外吧。”
念夏是林府出來的，張氏也知道她的性子，如今想來確實是不適合入宮：“好。”
楚曦溫聲說道：“念夏，去收拾行李，一會跟著祖母離開吧。”
念夏紅著眼睛跪下恭恭敬敬給楚曦磕了三個頭，這才下去收拾行李。
楚曦說道：“荷香，去幫幫念夏。”
荷香恭聲應下。
等人離開，楚曦才說道：“我想著把念夏的賣身契還給她，還給她準備了些嫁妝，等以後荷香想出宮了，也同樣如此。”
荷香和念夏還是不同的，荷香是外面買來的並沒有家人，而念夏算是半個家生子，當年楚曦的外祖母仁慈，還了念夏家人的賣身契，讓他們去管理莊子，念夏本身到了年齡也會被放出去的。
張氏說道：“你身邊得用的只有個荷香有些少了，我再給你尋兩個妥帖的人吧？”
楚曦搖了搖頭，說道：“荷香一人就夠了。”
張氏低聲說道：“我給你尋一個擅醫的，宮中雖有平安脈，可有些東西還是自己人看過放心。”
楚曦這一次沒有拒絕，她雖然不知道宮中到底是什麼情況，卻能從聖上為太子選了自己這樣一個出身的妻子猜到一些。
兩人又說了些話，張氏就準備離開了，離開前她還去見了那幾位嬤嬤，給她們塞了銀票：“我這外甥女性子簡單，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幾位嬤嬤多教著些。”
幾位嬤嬤到了楚家後，不管是楚老夫人還是陳氏可都沒有給她們塞銀子，更沒說過這樣妥帖的話，還是楚曦自己塞了好處，此時再看張氏，她們倒是能理解了為什麼一直表現穩重的楚曦見到這位舅母后就失態了。
聖旨已下，哪怕還沒有成親，楚曦身份也不一般了，她只能把張氏送到院門口，張氏紅了眼睛對著楚曦說道：“回去吧。”
楚曦嗯了聲。
念夏跪下又磕了三個頭，說道：“姑娘保重，念夏走了。”
楚曦知道這一別，怕是她們很難再有見面的機會，叮囑道：“念夏，去吧。”
念夏磕得很實誠，額頭都已經帶了血，她沉默地跟在張氏的身後，一直到出了楚家坐上馬車才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家在京中也是有宅院的，不過林閣老告老還鄉後，原來的宅院就賣了，後來買的院子小了一些，位置也不如當初的好，只是周圍挨著的都是讀書人家也算是不錯了。
在馬車上，張氏就讓人給念夏處理了傷口，等回到林府她直接叫了念夏問起了楚曦在楚家的事情。
念夏說得很仔細，從最開始住的又偏又小又破舊的院子到每個月都被強要各種銀子，到後來楚曦察覺不對問起陶承的事情，一直到最後指婚。
不僅張氏，就連張氏身邊的丫環婆子都臉帶怒色，這著實太欺負人了些。
張氏強忍著怒意，又仔細問了問才冷笑一聲：“好一個楚老爺子，好一個算無遺漏。”
念夏並不知道楚老爺子諸多算計，可張氏卻清清楚楚，不管楚老夫人、楚二夫人還是楚箐、楚曦都在楚老爺子的算計之中，若非有太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