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塵散沒在空中,大概只有我和棪鬼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老瘋子當真是殺人不眨眼!
為首的衙差呆呆得看著三個兄弟忽然消失的地方,面上逐漸顯露出驚駭的神色,“你、你、你是鬼師吳洛!”
鬼閣閣主略顯驚奇,一搖身出現在衙差面前,擺著一副好奇的樣子說:“咦?這倒怪了,這世上居然還有人知道我這個名號?嗯……”鬼閣閣主略沉思了一下豁然一笑,“啪啪”的亮響響拍了拍衙差的臉,“不管了不管了,等林賓那小子來了讓他和你說吧。”
他這是在搞什麼鬼,剛才老瘋子身上暴起得殺氣分明表明他已經起了濃烈的殺意,他沒殺氣的時候都能殺人如麻,怎麼起了殺氣反而不殺人了?
鬼師吳洛,和他同出聖門自立門戶的吳澹,兩個人姓氏一樣啊。
“林賓?”衙差驚疑的看著我們這堆人脫口問了句,然後臉色變得煞白,我明白他怕的是什麼,林賓一諦釋國師跑到甘南國來,身邊的人在都司某處和人大打出手,還為此毫無顧忌的殺了衙差,這不明擺著是趟深不見底的渾水,他現在知道太多,只怕是沒法活著出去了?我看著他這幅樣子,開始懷疑鄭天河他派的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捲進了什麼事裡。
第二卷 江湖飄零影 第三十五章 謀,第二步
我的眼睛終於能辨清屋裡的人和物了,正如那個衙差所說,屋中的客棧的桌椅板凳牆壁被毀的一塌糊塗,比之前那個林賓的暗樁客店也好不了多少,對著街面的一邊的牆壁也開了個大洞,外面圍起來議論紛紛的人群可以透過破損的牆壁看到屋內一半的情景,當然剛才的幾個衙差並不在他們視線之內。
林賓的甘南密行被鬼閣閣主弄出這麼大動靜,還張口閉口要“林賓那小子”交涉,這還讓林賓怎麼偷偷得奪聖劍?果然存心不良。
衙差早已有些怯懼得躲在一邊不再說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惶惶悽悽得讓我覺得奇怪,剛才還那麼硬氣的漢子,怎麼知道鬼師吳洛的名號後就這樣了?這個我從沒聽說的名號到底有什麼含義?卓浪卓先生對我的江湖知識傳授還很不到位啊。
青蘭護著身後的策兒,對棪鬼師徒怒目而視,段璐一副冷臉看著我這裡,紅綃則凝神而立,顯然在探著周圍的動靜。
屋裡就這麼僵持著,直到外面圍了一層層的人群被推開,幾個人吆喝著開道:“讓讓,嘿,讓讓讓讓,事主一方的人來了,讓讓……”,擠開的通道中一個身著蒼綠深衣的男子帶著斗笠走了進來,那人還沒進我們這間客房的門,鬼閣閣主那瘋老頭就呀呀呀怪叫著“林小師侄,這都司府尹的衙差說要把你師叔帶到府衙去問罪,唉唉,你說該怎辦吧?”
林賓果然來了,他摘下斗笠露出略顯蒼老卻神氣外炫的容貌,神情中的犀利總讓人想到鋼極易折,略粗而陽剛的吊腳眉毛在他看到這副熱鬧的場景時就不由皺到了一處,他國字方臉上滲出森神寒氣,冷冷的向鬼閣閣主問道:“師叔不知你是遇到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兒,把這兒攪得這麼熱鬧?”
紅綃忽然開口了:“哼,這個當師侄的問的好,你這師叔老頭忽然對我們小姐新認的弟弟出手,不知到底是為了怎樣了不起的事?”
林賓這時看到了躲在青蘭身後的策兒,我能察覺到策兒對林賓的極度恐懼,林賓的眼中也在看到他的瞬間放出寒光,看來這師兄弟兩的關係很不好啊。
鬼閣閣主叫嚷著:“呵呵,我只是看這娃娃乖巧,哎呀,誰知到你們把他護得那麼緊,現在把事情鬧到這地步也沒辦法了,都司府衙的衙差找來了我們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啊,唉唉,林師侄啊,你倒是想想該怎麼辦啊,總不能真讓你師叔跟著衙差去府衙大堂見府尹吧?”
林賓似乎對事情的大概有了輪廓,又看到衙差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後,臉色更不好了,也是,一看衙差那副樣子,哪兒還用得著你林賓考慮怎麼辦?老瘋子你說聲不去,人還敢帶你去嗎?
林賓似乎很氣火,冷冷的對那衙差說:“既是都司府尹的公差要公事公辦,那我也沒話可說,國無法不立,既然我的隨從違了都司的律令,差官就該公事公辦。”說完見衙差聽了這話有些為難得看著他不敢說話,就又沉著臉轉向鬼閣閣主,“師叔,不是我不護著你,只是師叔你行事太沒分寸,現在師侄也實在不好幫你,還希望師叔不要怪罪我。師叔也不必擔心都司的府衙會為難你,甘南民爭有錢贖之制,我去交些銀錢,多說幾句,估計少則兩三日,多則三五天就能脫了這麻煩,還望師叔能忍耐些日子,不要再惹出什麼禍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