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感激不盡,以後定當為尊上效犬馬之勞,死不足惜!”
聞言,老道士前面的白衣人緩緩轉過身來,他手中提著一盞老式的油燈,青色火焰隨風搖曳。
白衣人面若十七八,模樣格外清秀,頭戴儒巾,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古代書生氣息,他笑吟吟看著跪在地上的老道士,薄唇微啟,聲線清冷如月花。
“懷痴,你今天犯了為師的大忌。”
聽提燈人這樣一說,老道士頓時面如死灰,身體不自覺地癱軟下去。
“尊上你聽我解釋,徒兒不敢出賣您,只是…只是…”感受到提燈人彷彿穿越過北極的冰冷目光,落在身上,老道士心頭被前所未有的恐懼佔據,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瑟瑟顫抖起來。
死亡,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沒有再解釋一個字,額頭重重磕在佈滿石子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涕泗橫流,完全沒有任何形容可言。
“徒兒也是迫不得已啊!求師尊饒命!求師尊饒命!求師尊饒命!”
提燈人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溫和的淺笑,那淺淺的弧度,彷彿已經凝固在他臉上一般。
“懷痴,你應該知道,本座最不喜歡背叛之人。”
提燈人緩步上前,老道士徹底癱軟在地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但在他徹底合上眼睛之前,一抹怨毒迅速沉入眸底。
“師尊,您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老道士語氣既失望又悲傷,還有一股淡淡的怨念隱含其中。
猛然間,他忽的一躍而起,五指成抓,抓向提燈人左手之中的那盞油燈。
提燈人似乎早有預料,身形向後漂移,輕而易舉地避開了老道士的一擊。
老道士只是想趁機逃走,並沒有久戰的意圖,他立即轉身,拼命地飛奔。
“養不家的白眼狼。”
提燈人嘴角的笑容變冷,右手隨手一抓,隔空摘取了一枚樹葉,手指輕輕一彈,樹葉疾射出去,變成一枚奪命的暗鏢,準確無誤地射入老道士後腦勺之中。
老道士身形一頓,接著雙膝一軟,嘭一聲砸在地面上。
提燈人身影變幻無窮,在老道士跪下的瞬間,人已經移動到老道士的正前方,似有遺憾道:“懷痴,為師說過,我最惡背叛之人,你為何不懂?”
老道士嘴角溢位鮮血,眼中一片絕望,追悔不已:“師…尊,徒兒…錯了!”
他一語話畢,腦袋耷拉下去,氣絕身亡。
當然,身體死了,永遠不是結束。
提燈人虛空一抓,將老道士尚未脫離軀體的靈魂,強行抽取出來,隨手扔進了他左手上的油燈中,燈盞中的燈芯立即邊長一厘米。
提燈人舉目遙望一眼公園的方向,自言自語地感慨道:“為師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壞了大人的事情,你偏不聽。”
……
安默離開公園後,立即趕回倉庫。再次到達這裡的時候,火拼也已經結束,地上橫七豎八地全都是屍體,竟然無一例外地全部都死了。
血腥刺鼻,但他不再有那種噁心想吐的感覺了。
看透了生命的本質,就看淡了樂生死。
在她的觀點裡,只有靈魂消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至於軀體的死亡,那只是新生命的開始而已。
當然,還有那麼一句話,好死不如賴活著。
安默跨過一具又一具屍體,在其中尋找安馬天寶的身影,倉庫外面沒有,或許是在裡面吧。
倉庫大門虛掩著,安默推了一把,發現門被屍體擋住了,正在她準備踹門而入時,鐵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
門內,走出一個渾身浴血,已然辨不清面容的血人。儘管如此,安默根據對方身上的皮夾克,認出對方就是她在尋找的人。
馬天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身體因為極度疲勞和失血過多而踉踉蹌蹌。
見狀,安默趕緊迎上去,撐住對方的身體:“我送你去醫院。”
馬天寶搖頭:“不用了。”
外面傳來警笛的嗚鳴聲,安默覺得才離開比較合適:“我們先出去?”
“好。”
安默攙著馬天寶從門口離開,他們剛剛走出大門不到一百米,四五輛警車靠邊停下來,從車上走下來十幾名警察。
兩人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馬天寶突然停了下來,不肯再往前走。
“怎麼了?”安默有點著急,馬天寶的情況不樂觀,必須馬上去醫院治療,不然的話,可能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