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容樺的聲音,安默的心忽然就懸在了半空中。
麻煩又來了!
安默糾結如何應付,沒有立即回應,容樺從亭子裡跳出來,歡快地蹦到安默面前,微微低頭,近距離打量安默,俏皮道:“姐姐現在忙完了吧?你說你很忙,我都不敢給你發資訊,在這裡等裡回來呢。”
安默耐著性子,和顏悅色地說:“呃,你想幹嘛呀?”
她們宿舍樓下是小賣部,儘管時間不早了,來來往往的學生已然很多,大庭廣眾之下,需要注意形象。
“不想幹嘛,就是想姐姐你了唄!”容樺說得坦蕩無畏。
他的話引起不少好奇著的側目,大家紛紛用怪異的目光審視安默。
姐弟戀?
少年看起來還很稚嫩,簡直不能更豪放。
安默的臉黑了又黑,這小子故意給她找事兒的吧?
深呼吸,把胸口的惡氣壓回去,臉上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伸手拍了一下容樺的肩膀。
“哈哈,你小子,還這麼調皮!姐真拿你沒辦法,這麼晚溜出來,看回去爸媽收拾你不?不過來都來了,走!姐姐請你吃飯去!”
說著拽起容樺的衣袖,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眾人眼中的八卦之光黯淡下去,搞了半天,原來是親姐弟呀!
安默憑著自己的機智,將一場風坡化解於無形。
容樺任憑安默拖著自己離開,注視著安默背過外人就冷下去的面容,一直笑吟吟的,好像很有成就感的樣子。
安默把容樺拖到宿舍樓靠圍牆的一側,這邊屬於偏僻地帶,鮮少有人經過。
安默本想發火,但想想還是算了,氣急敗壞正中對方下懷。
“小弟弟,姐姐求求你了,放我一馬行不行!”
“姐姐說什麼呢,我又沒有把你怎麼樣。”容樺臉上貌似純真的微笑,從始至終一成不變,好像那不是他真是的臉,而是帶了一張人皮面具。
“唉……”安默把嘆息聲拖得老長老長,一屁股坐在花壇上,左手扶額,疲倦道,“我真的很累,超級累,沒有閒功夫陪你玩遊戲”
見安默疲倦不堪的樣子,容樺眼裡閃過一抹不忍,臉上的虛偽笑容稍微收斂了一些,走上前,蹲下身,輕輕牽起安默的右手,抬頭凝望,無比真誠地說道:“我沒有玩遊戲,我想當你男朋友,你答應我不就好了嗎?”
安默沒有反抗的動作,也沒有語言上的拒絕,落寞的眸光落在容樺白皙的面容上,四目相對。
良久,緩緩開口,語氣淡淡哀愁:“你瞭解我嗎?”
容樺做好了安默發火或者抓狂的心理準備,不曾預料到安默不按邏輯出牌,略一愣神,老老實實地搖頭。
“我是個孤兒。”
“哦。”
“我沒有父母,唯一的親人是我爺爺,但他也在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去世了。”
“哦,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
“失去親人很痛苦,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她的模樣。”
“唉!”安默又是長長一聲嘆息,“我很脆弱,平常只是用堅強偽裝自己而已。”
悲從中來,心酸不已,不知不覺中,眼眶氤氳起一層薄薄水霧。
“我知道,所以讓我做你男朋友,我陪你你就不會孤獨了。”容樺壓制著心裡某個念頭,臉上的表情越發認真起來。
“陪我?”安默自嘲一笑,悽然道,“你覺得自己可以陪我多久?”
“姐姐想我陪你多久?”容樺不答反問。
“我要一輩子,你能做到嗎?”安默低頭,目光怔怔地緊盯容樺雙眼,雙方鼻尖的距離,不超過十厘米。
望著陡然放大的清秀面容,容樺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波動過的心跳,意外地亂了一拍。
安默那雙深褐色的明亮瞳孔,似乎看穿了自己的靈魂,竟他喪失了說謊不打草稿的能力。
容樺把目光轉移到別處,遠處黑暗中微微閃爍的幽光,讓他尋回了理智。
“好呀,一輩子,陪你到生命的盡頭。”
看到對方臉上重新泛起的笑容,安默的心更冷了,但嘴角卻勾起愉悅的弧度。
“是嗎?”
“當然是,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我能做姐姐的男朋友了嗎?”
“呵呵。”安默抽出自己的右手,順勢捋了捋耳邊碎髮,站起身來,媚一笑,“等你證明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