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行……以前我們住在一起時,也有過類似的經驗,我嘗試著引發他的男子氣概,他卻完全沒有反應。第二次結束時,我緊緊抱著他哭了起來,他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根津只是沉默地撫摸我的背,我哭了很久、很久,然後他說自己已經形同廢人,要我放棄他,又說萬一沒趕上最後一班電車就糟糕了,於是我懷著絕望的心情站起來……我們到達S車站時將近一點。”
遷村明子擦了擦眼淚,臉上的紅邊漸退,妝都糊掉了。
她正視著等等力警官說:
“我從大阪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些,我不知道他對你們說了什麼,可是,如果當時在公車上那個人是須藤先生的話,就時間上來看,他是不可能殺死須藤先生的。報上說殺死片桐恆子的兇手和殺死須藤先生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這麼說,根津在這兩樁命案中都是清白的。”
這麼一來,根津伍市的供詞便獲得證實,雖然姬野三太說晚上光線昏暗又距離很遠,所以看不清楚,但夏本謙作應該會記得遷明村子吧!
如果宮本寅吉證明十日晚上他帶去根津伍市那裡的婦人,就是遷村明子,那麼根津伍市的不在場證明就完整了。
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根津伍市要搞那些小伎倆,將“蒲公英”老闆娘的臉弄得模糊難認呢?
“對了,夫人。”
“是”。
“如果根津先生從以前就吸毒,你應該知道毒品是多昂貴的東西吧?”
“是的,就因為這樣,我們夫妻才不得不分手。”
“根津先生從哪裡獲得吸毒的財源呢?他有財產嗎?”
“他出生於富有的農家,雖是次子,還是分到很多財產。可是戰後田地都不能耕作,只剩下一些山林,而那些山林都被他換成毒品了。”
“那麼最近根津先生吸毒的經濟來源呢?”
遷村明子驚訝地看著等等力警官的臉說:
“咦?他沒說嗎?”
“我們怎麼問他都不說。”
遷村明子以探詢的眼神看著等等力警官,十分篤定地說:
“根津絕對不會做壞事!他是個行為端正、體貼別人、具有俠義心腸的好人,就因為他心地善良,因而對戰後的社會感到絕望,才使他染上毒癮,他以前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毒品……”
“他有威脅、恐嚇的前科嗎?”
遷村明子聽了,不禁怒叱道: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這樣做的!就算他會殺人,也不會做出趁人之危的卑鄙事情。”
經過短暫的沉默,金田一耕助開口說:
“夫人,你會和根津先生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你剛才說是因為毒品才會分手,難道不是因為你厭惡他嗎?”
遷村明子看著金田一耕助,一臉沉痛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請你聽好,當年根津在中國中部從軍,很快就復員回鄉,二十一年秋天跟我結婚,我馬上就懷孕了;二十二年秋天,我生下由起子,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不行了……我們的家鄉在兵庫縣的穴粟郡,那時候他一個禮拜會去神戶一趟,我本來以他是去找工作,結果他卻在那段期間染上毒癮,跑去神戶買毒品……”
遷村明子嘆了一口氣,接著說:
“我拼命地保護他,要他抵抗毒品的誘惑,可是每回看到他因為戒毒而痛苦的模樣,我自己就先認輸了,沒多久,家當都花光了,必須有人出去工作才行,當時我認為只要自己發奮圖強,絕對可以抵擋誘惑,因此不顧他的反對來到神戶。沒想到不到一個月,我就無法回到他身邊了……”
“為什麼?”
“女人終究無法抵抗男人的暴力。我被當時控制神戶黑市買賣的中國老闆侵犯,根津並沒有責備我,他反而向我道歉,說因為他染上毒癮而無法保護我。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除了分手,別無他法……那是昭和二十四年、由起子三歲的時候,後來我就在中國人之間不斷轉手……”
遷明村子雙手遮住臉啜泣著。
等她冷靜下來後,等等力警官大略說一下根津伍市的供詞。
遷村明子聽了,疑惑地看著在座每個人,然後詢問等等力警官:
“警官,為什麼他要做那麼愚蠢的事情呢?”
“我們也想知道為什麼,可是根津先生只是坦率地承認破壞和搬移屍體,一問到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堅持不說明原因。夫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