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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毒的人啊,許婕妤這麼好的人,居然下此毒手!”
“這個惡婦,怎能再留她在宮中!”
“沒錯,不能留她,否則這宮裡還有人敢懷孕嗎?”
一片千夫所指,但是,原本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的申柔這個時候卻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像是有些不安的看著我,我跪在屋子中央低垂著眼瞼,一動不動。
常晴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低頭看了我一會兒,說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無話可說。”
常晴又皺了一下眉頭,看了我好一會兒,終於說道:“才人嶽青嬰,妒忌成性——”
話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玉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
周圍的那些嬪妃原本聽到她的“宣判”,好幾個都興奮得屏住了呼吸,這個時候一聽皇上來了,臉上的神色又變了幾變,還是立刻起身,我頭也眉回,只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慢慢的從地上移過來,遮住了我的影子。
“臣妾拜見皇上。”
“都起來吧。”
他的聲音很低沉,還帶著一絲沙啞,像是一夜沒睡給熬出來的,我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慢慢走過來,一直走到我的身後,對著站在我面前的常晴,說道:“皇后,問得如何了?”
“皇上,嶽才人已經都認了。”
“哦?都認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好像在那種平靜下暗藏著什麼,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也是蒼白的,眼睛裡滿是血絲,看來真的是熬了夜,神色也顯得有幾分疲憊,但看著我的時候,那眼睛更紅了幾分。
我平靜的轉過臉,繼續沉默的跪著。
常晴說道:“嶽才人說了,藥囊是她放的,那天晚上水秀溜進景仁宮偷放老鼠的時候,她在水秀的後面,所以景仁宮的人看到了水秀,卻沒看到她,玉雯也說,許婕妤的身體就是從那天之後開始有異樣的。”
“哦?”
他的聲音拉長了,顯得有幾分玩味:“那天晚上?”
“是啊皇上,”玉雯跪著走過來,一邊哭一邊說道:“求皇上為婕妤做主!”
他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子看著我,我還一直低著頭,但他一伸手就捏住了我的下巴,微微用力的一抬,我被抬起臉來看著他。
“那天晚上……”
我平靜的看著他:“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以贖己罪,望皇上成全。”
一聽到我這話,別人尚可,旁邊的水秀已經快要嚇哭了:“才人,才人不要!”
“……”
我什麼話也不再說,只是被他抬著下巴,看著他的目光淺而淡,彷彿眼前一片透明。
他還在看著我,可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卻隱隱的起了波瀾,臉上透出了一絲近乎抽搐的表情,我聽見他磨了磨牙,突然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聲,我被打得整個人掀翻在地。
“才人!”
水秀急忙跪著撲過來扶起我,我被打得眼前一陣發白,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似乎也裂開了,輕輕的舔了舔,舌尖立刻嚐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看著我的樣子,水秀哭得臉上淚涕橫流,回頭朝著裴元灝直磕頭,磕得砰砰作響:“皇上,皇上求您別打才人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錯,皇上您打奴婢吧!”
裴元灝站直了身子低頭看著我,森然道:“你想死?死了就一了百了對嗎?死了你就如願了對嗎?朕偏不讓你死!”
我還伏在地上,那一巴掌真的不輕,現在耳邊都還嗡嗡作響。
可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清楚的在耳邊響起:“削去她才人的封號,打入冷宮,朕不讓你死,朕要好好的折磨你!”
打入冷宮……
我聽到這句話,心裡只是淡淡的一笑,可週圍的那些嬪妃一聽到要把我打入冷宮,全都怔住了,面面相覷,但一聽到“折磨”兩個字,有的人臉上又浮起了冷笑。
常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裴元灝,說道:“臣妾立刻安排。”
說完,便揮揮手對站在門口的那個老太監道:“帶下去。”
“是。”
那公公走了進來,當著皇帝的面他倒也還老實,既不恭敬也不卑微,平靜的說道:“跟咱家走吧。”
我慢慢的起身,但剛剛那一巴掌實在打得太重,現在腦子還有些昏沉,水秀急忙上來扶著我,我剛剛往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