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監宮女們轉述,我聽著聽著,掌心裡全都是冷汗。
感覺上,好像不好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天色慢慢的變暗,周圍的也掛上了燈籠,水秀他們這一次去得很久,大概快要半個時辰了還沒回來,我一直翹首望著外面,桌上的晚膳一口也沒吃。
吳嬤嬤勸道:“才人,先吃一點,餓壞了不是玩的。”
“我吃不下。”
“才人!”
吳嬤嬤加重口氣喊了我一聲,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慢慢的關懷和責備,心裡也有些抱歉,便說道:“好,我先喝點湯。”
她這才放過我,急忙盛了一碗藥膳湯端給我,我心事重重的剛剛端到嘴邊,就聽見外面急促的腳步聲,一抬頭,果然看見水秀他們又跑了回來,但是夜色下兩個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好像被嚇壞了一樣。
“怎麼樣了?”我急忙問道。
水秀的嘴唇都有點白,看著我,慢慢的道:“才人……”
“快說啊。”
“許婕妤,好像——歿了。”
“你說什麼?!”
我的手一抖,手中的湯碗一下子跌落在地,哐啷一聲摔得粉碎,湯汁濺到了我的腳上直髮燙,但我一點也感覺不到,震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歿了?”
“好像是的。”水秀點點頭,也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說道:“那些太醫一個都沒出來,景仁宮把紅燈籠都收了起來,現在皇上也過去了,聽說臉色也很不好看。”
“……”
我震驚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一下子又跌坐了回去。
她死了?
許婕妤她死了?
那——我急忙又問道:“孩子呢?孩子生下來了嗎?”
“聽小福子說,聽見裡面傳來了孩子的哭聲,活沒活著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也不準任何人進去探視。”
我坐在那兒,一時間心都亂了,腦子裡來來回回直響著一句話——她死了!
許幼菱,那個柔柔弱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女人;那個說寧願生個女兒,也不願意耽擱孩子前程的女人;那個說將我當成好姐妹,卻最終與我反目的女人……
她,真的死了?!
我坐在那裡門外漆黑的夜色,眼中卻浮現出了宮中奼紫嫣紅裡,那個女人最不起眼,柔弱溫順的樣子,一種不可言狀的酸楚湧上心頭。
這時,吳嬤嬤上前來輕輕道:“才人。”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
“別想太多。”
“……”
“她是生是死,跟你都不會有關係,你為別人難過,傷的總是自己。”
為別人難過,傷的總是自己,話是不錯,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我不是木頭,也練不出鐵石心腸,又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不過,他們都這樣擔心的勸我,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吳嬤嬤便讓水秀他們把地上的收拾了,又重新給我拿碗盛湯,我沒什麼胃口,也勉強的喝了半碗湯吃了幾口飯,便早早的打發了他們,自己睡下了。
今天晚上是水秀為我守夜,若是平時她一定會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但今天晚上她也沒說什麼,一個人木楞楞的收拾了床鋪,便睡到了外面去。
我也知道,她平時嘴上最然刻薄了些,說話沒什麼顧忌,但到底是一條人命,咒人和看著人死,完全是兩回事,只怕她現在心裡也未必很好受。
到了半夜,還能聽見外面她翻身的聲音。
我睜大眼睛躺在床上,回想起以前在重華殿,在芳草堂和許幼菱相處的日子,她真的是個好人,只是不適合在這宮裡生存,她不懂心機,沒有城府,淡漠無聞的一個最不起眼的小家碧玉,也許是因為這些,才讓裴元灝反而對她有了一些別樣的情愫,她也是這後宮第一個幸運的懷孕的女人。
可這種幸運,卻只是讓她更快的走完了一生。
她的孩子呢?生下來了,是否還活著?如果活著,將來又會如何?
這樣想著,就再也睡不著了,一直過了子時,外面一片萬籟俱寂,我卻還是清醒著。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微微一蹙眉,就聽見有人用力的拍著門,大聲的喊著什麼,水秀比我更警醒,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我也看著她——
怎麼了?
不等我們開口,吳嬤嬤他們已經去開啟了門,我聽見他們好像說了什麼,那一陣腳步聲又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