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我的心裡咯噔了一聲。
她的說的是我、皇后和——念深?事成之日?
什麼意思?
念深還那麼小,完全還沒有涉及到這些鬥爭裡來,可她卻提到了念深的事成之日。而且,就算真的涉及到了這些爭鬥,誰輸誰贏還難見分曉呢,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投向我們這邊?
我說道:“明珠,是不是——重華殿出了什麼事?”
她聽到這句話,眼中透出了一絲驚惶無措,更加小心謹慎的道:“我,我不能說。”
“……”
“總之,今天我說的話,請不必懷疑,我不會騙你的。”
“……”
“告辭了。”
說完,她拉開了門,探出頭去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周圍,便小心的走了出去,往偏門那邊走了。
我站在屋子裡,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外面。
明珠,隨申柔入宮到現在,她也是在這個宮裡沉浮了多少年的,自然也能看透許多的東西,更懂得權衡利弊,如果要讓她背棄她的主子過來投靠皇后,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邊能有比申柔更大的利益。
但現在,事還未起,輸贏未現,她怎麼就過來了?
還有,她剛剛提到大殿下事成,這句話很奇怪,似乎這才是她會倒戈過來的真正原因,她莫非是在重華殿看出了什麼端倪?但念深還那麼小,就算真的說冊立太子之事,裴元灝尚值壯年,連申太傅還不急於這一時,我和皇后都沒有搬上日程,她怎麼會突然提這個?
如果說念深真的事成,那意味著什麼?
。
明珠走了,我卻在這個狹窄的屋子裡坐不下去了,不管申恭矣是不是真的要對輕寒下手,都應該告訴他一聲,讓他提防才是!
一想到這裡,我急忙起身就要出去,剛走到門口,門就被推開了。
水秀站在門外,一手扶著門,一邊卻往外望著,回頭看見我也站在門口,疑惑的道:“大人,我剛剛好像看見明珠了,她是不是來這裡了?”
“沒有。”
“可看那個背影,很像她啊。”
“應該是你看錯了吧,她怎麼會來這裡。”
“唔……,也對!”水秀倒是很好哄,立刻笑嘻嘻的走進來,見我站在門口,又說道:“怎麼,你想出去啊?皇上和皇后都交代了,不讓你亂跑的。你手又有傷,可別再傷著了啊。”
“……”
“對了大人,我剛剛從御花園那邊過來,看到那位傅大學士也進宮了呢。他平時很少來喔。”
傅八岱也進宮了?我疑惑的回頭:“他來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總是皇上找他有國家大事要商議麼。”
我心裡一動——我不能出去找輕寒,但既然傅八岱進了宮,我悄悄跟他說一聲,讓他提醒一下輕寒,也是好的。
我打定主意,便跟水秀說我只出去走走,透透氣,水秀雖然不甚放心,但見我一直保證不會亂跑,也只好答應了我,我也沒出正門,從偏門走出去,繞湖邊走了一會兒,便到了御花園的偏門,正巧就看見玉公公站在那裡交代幾個小太監做事。
他一見我,立刻迎上來:“嶽大人,你這是——”
我笑著行禮,道:“玉公公,聽說傅大學士也進宮來了?”
“嗯,在裡面陪萬歲說話呢。”
“哦……我能進去麼?”
玉公公精明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想了想,道:“你的話,原說是不怕的,只是——你總也要仔細些。”
我點頭謝過他,便入了拱門,這幾天天氣轉暖,積雪消融,御花園裡那些白雪下的樹枝都隱隱的冒出了些新綠,雖然還未連成崢嶸,卻有一種不懼冰雪嚴寒,欣欣向榮之感。
我走進去,過了一道迴廊,就看見前面的亭子裡有兩個人坐著對弈。
正是裴元灝和傅八岱。
不過,傅八岱的眼睛——他可怎麼下棋?
我心裡疑惑,小心的走近了幾步,這才看清,棋盤上全都是黑子,這個時候已經連成了一條長龍,盤踞在棋盤上,而其他的空白處,都沒有棋子。
這是——?
傅八岱坐在皇帝的對面,正對著我,微闔著眼睛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笑道:“右六上十一。”
右六上十一?我皺了下眉頭,下意識的要墊腳去看,但離得實在有些遠,看不清到底是哪一步,只是按照他的說法,應該是右上角近龍頭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