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只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常晴才說道:“該去上課吧。”
“母后,”念深眨巴著眼睛,小心的陪著笑臉:“兒臣今天可不可以留在——”
“不行!”
“母后……”
“說了不行!”念深並不討厭唸書,可孩子貪玩的天性還是有的,但常晴這一回卻是聲色俱厲,沉下臉道:“乖乖去集賢殿上課!若敢懈怠,你師哥捨不得打你,本宮也不會寬恕!”
“……”
念深被她嚇得縮了一下,再也不敢撒嬌,只好後退了一步,有些委屈的:“兒臣知道了。”
看著他垂著小臉,眼睛都有些發紅,我忍不住輕輕的撫了一下他的發心,這孩子癟癟嘴,也不敢跟我抱怨,我只輕輕道:“殿下要乖。”
“是。”
他向我和常晴行了個禮,便轉身走了出去,比起剛來時蹦躂的樣子,這一回走出去那小小的背影簡直有些可憐兮兮的了。
可我卻知道,他是幸福的。
不教人戰,是為棄之。常晴會下意識的這樣對待他……一看到這樣,我就明白,我之前的擔心是不必了。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來看著神色凝重的常晴,這一回平靜的開口道:“皇后娘娘,你沒有想好,不過微臣想了一些。”
她看著我,道:“你說。”
等到外面的扣兒自覺的過來將大門合上,我還是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娘娘這一回懷孕,皇上自然會讓娘娘好好將息,後宮的事只怕就不會讓娘娘再多過問,必然要讓人來協理六宮。”
常晴的臉色一凝。
我繼續說道:“麗妃要冊封為貴妃的事,宮中早有耳聞,到時候只怕——”
“她……”
“不錯。”我點點頭,從來貴妃位列後宮四妃之首,過去申柔還在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因為常晴要照顧剛出世的念深,讓她協理六宮的經歷,我也才會在冷宮被玉雯打得生不如死。而那個時候,玉雯還不過是跟在申柔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而已。
可見,這協理六宮的權力,並不輕。
尤其現在,就已經不是打一個人那麼簡單了。
再加上申家倒臺,前朝一直是太師、太保和那位東山再起的兵部尚書大人爭權奪勢,這個時候誰家的女兒在後宮有什麼舉動,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想到這裡,常晴喃喃道:“本宮明白。”
“……”
“要讓她暫時封不了貴妃,倒也不難,只是——”她的眉間微微蹙起:“到底是皇上要冊封她,只怕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
原來,她對南宮離珠,也並不是全無辦法。
只是,不管後宮怎麼爭,怎麼鬥,皇帝的恩寵才是最重要的,裴元灝那樣的愛南宮離珠,也是我們始終無法扳倒她的癥結。
我想了想,道:“皇后娘娘先暫且拖一段時間。”
“……嗯?”她看著我。
“其他的,微臣來想辦法。”
她睜大眼睛看著我,似乎是有些震撼——這是第一次,我在她的面前明確的表示出要對付南宮離珠,雖然之前對於我的一些手段,她未必心裡沒數,可這一次也涉及到了她,和她的孩子,她自然不能不小心謹慎。
我明白她心裡的憂慮,堅定的說道:“娘娘,青嬰是一定要出宮的。”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我。
“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一定不會忘記,自己要做什麼。”
“……”
“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我也會為了我的孩子,離開。”
“……”
“但,在我離開這裡之前,”我看著她,一字一字的道:“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
她說不出話來,眼睛微微有些發紅的看著我,過了很久,咬著牙,鄭重的點了一下頭。
。
這天之後沒過多久,常晴感染了風寒,雖說是因為天氣轉涼,但她現在懷著身孕,也夠讓皇帝緊張的了。
太醫流水般的每天到景仁宮報道,可過去了好幾天,竟然都不見好。
這一回,倒是一直隱匿在宮中的那個老道士言無慾發話了——據他所說,夜觀星象,發現皇后命格中有食傷星衝敗之象,腹中胎兒只怕難保。宮中三月之內不能舉行大型的祭祀慶典,尤忌菸火。
三個月之內不能有大型的祭祀,慶典。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