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定是想要見一見離兒。哪怕見不到她,哪怕只能和她靠近一點,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願意!
可是——
回想起剛剛裴元灝眼中的陰霾,屋子裡那些堆積如山的錦盒,還有這些日子以來,宮裡宮外的暗流洶湧,我想了想,還是柔聲勸道:“太后,青嬰明白您的心思。只是,來日方長,您的身子真的經不起這樣。況且,這次春獵——”
太后的臉上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容:“哀家知道,這一次的春獵,要打什麼。”
“……!”我心裡一驚,抬頭看著她。
太后雖然蒼老憔悴,但那雙眼睛卻始終平靜的,透著不爭不怒的智慧的光,不論外面的狂風驟雨,她始終平靜而安寧,任何人都看不清那下面曾經有過多少波瀾。
是啊,她這一生,從草原的風霜雨雪,到這皇城裡的明爭暗鬥,什麼都經歷過了,她看得比我要多得多,也透徹得多,就算臨水佛塔裡只有佛經和梵唱,但臨水佛塔,終究是在皇城之內。
任何人,都逃不過這裡的風雨飄搖。
我輕輕道:“既然太后知道,那為何——”
她淡然一笑:“這些年來,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皇帝要做什麼,做了什麼,哀家都沒有管過他,更不會去妨礙他。”
“……”
“這一次,也一樣。”
我急忙道:“太后,皇上他不是這個意思,他不是說太后會妨礙他,而是——”
太后微笑著拍了拍我的手背:“哀家,還不一定會妨礙他。”
“……”
“也許,哀家會做他的阿彌陀佛呢?”
“……!”
我的心裡猛地跳了一下——阿彌陀佛?!
也是在這臨水佛塔裡,太后曾經跟我說過阿彌陀佛和惡鬼夜叉,她告訴過我,在這宮裡,要找到自己的阿彌陀佛,才能保護好自己,可她現在,卻說,也許她會做皇帝的阿彌陀佛?!
我看著太后,她的臉上仍舊是淡淡的,幾乎淡得看不見的笑容,抬起頭來,慢慢的看著眼前的帷幔,那裡還掛著許許多多的護身符,隨著帷幔的輕晃而輕輕的顫抖著。
我看著她的眼神,再也說不出話來。
。
離開臨水佛塔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有些茫然,直到走到水廊上,帶著寒意的水汽一襲,冷得我哆嗦了一下。
原本,已經入春了啊……
我輕輕的抱著手臂,慢慢的往回走,剛剛拐過一面高牆,就看到前面一大隊身著軟甲的護衛走了過去,一個個神情肅穆,手握刀柄,透著一股威武之氣。
禁衛軍的人,倒是威嚴了不少。
想起這些天,宮裡的護衛又增加了幾隊,那些小宮女一個個興奮不已,連水秀都找著機會就偷偷去趴著門框看他們交班時的樣子,回來總是被小福子酸不溜丟的說幾句,又追著小福子滿屋打,樂得吳嬤嬤合不攏嘴。
不過看著他們的樣子,倒是真的和前些日子有些不同。
我還正想著,正好就看到隊伍的最後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與眾人不同的鎧甲,愈發襯得那張挺拔的臉龐威武懾人,那雙虎目朝我看過來,立刻笑了一下,走過來朝我一拱手:“嶽大人。”
“孫大人,真巧。”我笑著看著他,沒想到這一次又遇見了他。
他也笑了一下:“剛好過來交班。”
“這幾天,好像九門的人都多了些。”
他點點頭:“御營親兵已經提前三天出發去了拒馬河谷,為皇上安頓佈置,所以,我往這裡多調了些人。”
“辛苦了。”
“哪裡。”
雖然說的話是寒暄的,但我也有些佩服他。他原本只是一名最普通的護衛,當上禁衛軍統領短短的時間,竟然能將整個禁衛軍安頓得有條不紊,而且看起來比之前兩年更加嚴謹,這實在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不過,我更加關心的,還是另一件事——
“對了,孫大人,”我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小聲道:“之前我拜託你——”
他一聽,立刻道:“你是說,劉大人的事?”
“嗯,”我急忙點點頭:“他,沒什麼事吧?”
孫靖飛看了我一眼,卻沉默了下來,半晌,搖了搖頭:“沒事。”
不知為什麼,他的那一點沉默顯得有些怪異,我心裡感覺到了什麼,道:“孫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他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