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攝人,在人群中顯得那麼高大引人注目。
他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冷峻的臉上浮著一絲殘酷的笑意。
這時,常慶也看到了他,突然怒吼一聲,便策馬朝他衝了過去,兩邊的人竟不能擋,洛什冷笑一聲,也策馬上前,兩匹馬飛奔如閃電一般,突然長嘶一聲高高躍起,在空中錯身而過,又跑出了一段距離才慢慢停下。
我們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下面。
只見常慶的馬越來越慢,他騎在馬背上,一點動作都沒有,好像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般。
到底——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鮮血從他的胸口噴射了出來,灑向長空,幾乎將天幕都染紅,然後便看見那個高大如山的身影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常慶!”
“常將軍!”
所有的人全都喊著,可他已經聽不見了,我們就看著他跌落在地,血流了一地,卻再沒有睜開眼睛。
看到這一幕,滾燙的淚從我的眼中汩汩而落,我扶著牆垛,全身都在發抖,眼看著那些人就要圍上他的屍體,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捂住了我的眼睛。
淚水,沾溼了他的掌心。
袁易初站在我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我,不讓我再繼續看下去,可我能感到,他的手也在發抖。
我聽著城樓下那些人狂笑的聲音,朝我們大聲諷刺謾罵,周圍的人都沉默著,卻有一股隱隱的火焰在每個人心頭燃起,我一把拉下了袁易初的手,只見那些人將常慶的屍體踢來踢去,故意做給每個人看。
這時,那匹白馬又一次走到了城樓下,只見洛什慢慢的抬起頭來,那雙如鷹的眼睛看向我們,那倨傲的眼神帶著野獸的剽悍,每一個人都好像是他手中的螻蟻,而他要的任何東西,都會不擇手段的得到!
。
不知過了多久,勝京的兵馬終於退了。
城樓下幾乎成了一片血海,數不清的屍體橫七豎八的曝屍在那裡,勝京的人卻帶走了常慶的屍體,連收屍的機會都沒有給我們,守城的人心裡更沉重了。
誰都知道,他們並不是退兵,仗已經打到了這個程度,而且洛什那樣的人必定不會半途而廢,侮辱常慶的屍體,也是打擊士氣的一個方法,他們一定是回去休整一番,只怕很快又會發起新的攻擊。
那,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
我跟著袁易初從城樓上下來,整個人幾乎都虛脫了,身上也有不少瘀傷,袁易初看著我正要開口詢問,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是楊雲暉帶著他的人馬回來了。
他的臉上身上也有不少的傷,翻身下馬走到我們面前,說到:“西城門已無恙。勝京的人知道我們看破了他們的詭計,那邊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
袁易初點點頭。
楊雲暉又看了看周圍:“常慶呢?”
我聽到那個名字,頓時眼睛又熱了起來,周圍的人也都沉默了下來,楊雲暉立刻明白了什麼,睜大眼睛看著我們,終於有一個參軍上前,沉聲道:“常將軍,英勇殉國。”
楊雲暉頓時沒有了聲音,沉默了許久,他慢慢的拿出常慶給他的那支釵,粗大的手指摸過光滑的釵股,久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將釵放回去,抬起頭來啞著嗓子道:“我們要準備一下,看樣子,勝京的人一定不會就此罷手,按照他們的習慣,只怕今夜還會有一場大戰!”
袁易初點點頭,立刻讓大家都下去休整,沒受傷的人調過來加固城門,準備武器。
他忙了一陣子,突然轉過頭看著我:“你還不走?”
“我……”
我說不出話來,其實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走,畢竟這場戰爭勝負難分,理智一點都應該立刻離開,可腳下卻一步都邁不出去,好像身體想要走,可靈魂卻固執的想要留下來一樣。
我想了很久,抬頭對他說到:“你,能保護我嗎?”
他一愣,愕然的低頭看著我。
我的聲音有些發抖,也知道自己太瘋狂了,理智上我應該離開的,可常慶的死——他的死不僅讓我落淚,更讓我從心底裡湧起了一種憤怒!
我想要留下來,留下來看勝京的人面對擁有像常慶這樣勇士的天朝,是如何失敗的!
我咬了咬牙:“我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