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柔聽見帝后這麼一開口,頓時臉色也有些白了,卻只能噤聲不語,可就在這時,一旁的南宮離珠輕輕上前一步,柔聲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有話要說。”
裴元灝微微蹙眉,但還是說道:“珠兒,你有什麼要說的?”
南宮離珠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說道:“臣妾入宮較晚,對於之前的事只是有所耳聞,可四年前的事卻也聞者驚心,皇上與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固然是天恩浩蕩,但大皇子之安危事關國本,不可輕易處之。況且,皇上和皇后娘娘這一次離宮前往太廟封禪,要整整十日,臣妾就算關心大皇子,也行動不便不能時常過來探望,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誰來負責呢?”
她這一番話說得很柔,卻是綿裡藏針,連常晴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申柔看了她一眼,眼中也露出了一絲冷笑。
氣氛變得有些僵了起來,所有的嬪妃全都看向了裴元灝,也有的逼視著我,就在這時,常晴平靜的說道:“既然這個決定是本宮做的,那出了事,責任自然由本宮來承擔。”
“……!”
所有的人,連裴元灝,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著她。
我更是大吃一驚——一直以來,常晴在這後宮中都是個檻外人,也是明哲保身的態度,她這個皇后能在申柔和南宮離珠之間安安穩穩的做這麼多年,正是因為這個態度,可現在她這麼做,就已經分明將自己捲入了申柔、南宮離珠和我的漩渦之中了!
而且,南宮離珠剛剛的那句話,原本就已經把事情推到了絕路上,常晴要負起這個責任,就等於自己走上了這條絕路。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她——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在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當口,常晴看著南宮離珠,淡然的一笑:“麗妃妹妹這樣可放心了?”
南宮離珠畢竟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但還是立刻做出了勉強的笑容:“既然皇后娘娘都這麼說了,臣妾自然放心不過。”說著,她卻又微笑著看向了我,說道:“只希望,她不要辜負了皇后娘娘的信任,才好。”
。
那些嬪妃原本不過是跟著來景仁宮看皇帝的,事情完了之後,裴元灝去了麗妃的玉華殿陪她用晚膳,大家也就都散了。
倒是劉昭儀,臨走之前看了我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看得出來她這兩年過得並不如意,唯一一個沒有升遷的嬪妃,可見父兄雙亡已經讓這個女人在後宮中絕了路。
而我的心還有些悸動,看著常晴走到床邊低頭看了一會兒念深,我輕輕的走過去:“皇后娘娘……”
她淡淡的笑著轉過頭:“是想問本宮,為何會這麼相信你?”
“……”
“本宮相信的,不是你。”
“那,是誰?”
她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了桌邊,灰黃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依舊顯得端莊雅緻,但之前面對那些女人,也多少露出了一點疲態,我泡了一杯參茶奉給她,她接過來喝了一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有一件事本宮還要問你。”
“皇后娘娘請說。”
“關於傅八岱的事,皇上聽了本宮的勸諫,不打算再用聖旨去壓他,打算用那些文人的法子,下帖子請他北上。”
我一聽這個話,臉上立刻露出了一點笑容。
這是目前看來最好的方法,我卻也有些慶幸,裴元灝對傅八岱的態度不算差,這樣才不會真的把事情鬧僵。
“不過誰下這個帖子,倒是有些學問。”常晴用茶蓋輕輕的撥著茶水,慢條斯理的說道:“依你看來,誰來下這個帖子,最合適?”
我微微蹙眉,低頭看著她。
她對於念深的事並不熱絡,只是最基本的照顧而已,這在之前念深的話裡我都能感覺得出來,但這一次關於傅八岱的事,她卻好像有一點過於的熱心了,而且事事都與我通氣,這似乎並不像是她慣常的做法。
這些話,也似乎不像是她問的,倒像是別的人問,以她來開口而已。
想到這裡,我勉強笑了笑:“這些事就是大事了,民女如何曉得?”
她抬頭看著我,微笑道:“嶽青嬰,你曉得的。”
“……”
常晴依舊還是在微笑著,甚至沒有一點變臉的前兆,但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從她身上傳來,這個女人身為一國之後,的確不僅僅是靠她父親的地位和義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