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靜的迎視著他的目光。
袁易初道:“她對你做了什麼?”
那眉娘故意抽泣著,做出一副虛弱無助的表情,真是讓人我見猶憐,輕輕道:“夫人她,她要眉娘去洗尿布,眉娘自幼在李大人府上學習歌舞,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粗重活,所以才——是眉孃的錯,不能做好夫人交代的事。”
我在一旁聽著只冷笑。
這個眉娘,倒真是受過調教的,她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可說出來卻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也算有些手段了。
原本她之前跌倒進袁易初的懷裡,周圍的鼓樂就停下了,現在一聽那個眉娘開口,每一句話都針對我,那些舞娘和侍婢也都有些眼色的,便要悄悄的從旁邊走出去。
袁易初突然冷冷開口道:“誰讓你們退下的?”
那些人全都停了下來,瞠目結舌的看著。
“都給我回來!”
他這一開口,就沒有一個人敢再走,所有的侍婢全都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些舞娘也只好走到大廳的中央,就這麼站著,看著我們。
整個大廳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再說話,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袁易初又慢慢的看向眉娘,眼中透著笑意,說道:“那你告訴我,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對你?是因為你做了什麼事?還是夫人故意的?”
眉娘一聽,眼中已經露出了竊喜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故意囁喏著道:“這——眉娘不敢說。”
“我要你說!”
“是!”眉娘立刻迫不及待的說道:“因為眉娘受李大人囑託,一路上要好好的照顧大人的起居,今天聽說大人傳了廚房的湯品,眉娘想要親手給大人送來,誰知被夫人撞見了,夫人知道眉娘要去服侍大人,就不讓眉娘去,要眉娘去漿洗小姐的尿布,不洗完了不能出去……”
她一邊說,一邊低下頭,眼睛裡水汪汪的,好像隨時有眼淚奪眶而出一般,看著楚楚可憐。
袁易初冷笑了一聲。
他這一聲冷笑,卻不知是在笑誰,那幾個侍女也看見了,都緊張的看著我,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置我。
袁易初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道:“是這樣的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她說的沒錯。”
他冷笑道:“既然你已經認錯了,那就該受罰,來人——”
他的話沒說完,楊雲暉在一旁看著,也微微的蹙了下眉頭,我卻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大人是不是聽錯了?”
“……”
“我說的是,她說的沒錯,並沒有說,我認錯。”
我這句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我會這麼跟他說話,楊雲暉的臉色也微微的變了,急忙朝著我搖了搖頭,而袁易初卻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看了我好一會兒,怒極反笑道:“你還不認為你錯?”
“我何錯之有?”
“既然你不知道,來人——!”他一開口,立刻有幾個僕婦走上前來,袁易初說道:“把夫人帶回艙房,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她外出一步!”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就去想,想出來為止!”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只覺得全身都涼了。
我不是沒想過他會生氣,畢竟我在這麼多人面前,沒有給他留面子,但我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要把我關起來!
為了一個舞娘,他竟然就要把我關起來?!
那幾個僕婦走過來,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道:“夫人,請起。”
我伸出手扶著椅子,好幾次才勉強站起來,轉過頭朝著艙房走去。
就在我剛剛走進迴廊,就聽見身後的一陣異動,我回過頭,看見那個眉娘一臉得逞的笑容,正要貼上袁易初的身體,卻聽見他冷冷道:“既然你連夫人交代的事都做不好,留你也沒什麼用了。來人,把她送回揚州去!”
眉娘一聽,臉色頓時慘白了起來,哭道:“大人,大人不要啊!眉娘知錯了,大人不要把眉娘送回去啊!”
她一邊說,一邊哭著抓著他的衣袖,袁易初一腳踹過去,只聽一聲慘呼,那嬌/軟的身軀像個破麻袋似得被踢到牆角,他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
船上的第一夜,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歡喜的夜宴,誰知卻這樣的不歡而散,整個大船也被這樣的氣氛籠罩,變得壓抑難捱。
我靠坐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