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水秀驚歎不已。
當知道我被關在冷宮整整兩年多,吃穿匱乏,水秀憋著直流眼淚,嗚咽著說道:“都怪錢嬤嬤,一點都不告訴我,要是我知道,怎麼樣也不會讓你捱餓的,你看你,瘦成這樣。”
我只笑著安慰她,吳嬤嬤一直靜靜的聽著,這時突然問我:“姑娘,你在宮外再嫁的那個男人,劉三兒,他現在如何了?”
一聽到那個無數次在腦海中盤桓的名字,我的心裡頓時像被針紮了一下。
疼痛中,還有一點說不出的酸楚。
我低下頭,黯然道:“我也不知道。”
“姑娘還想找他嗎?”
“……”我苦澀的道:“我想。”
“……”
“但我怕他,不想見我。”
回想起他最後留給我的那個背影,消瘦,孤獨,卻在漫天冰雨中始終倔強的挺立著,最終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他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一個親人也沒有了,他會何去何從呢?
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吳嬤嬤輕輕的拍了拍我的手背,說道:“姑娘也不要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點點頭。
。
這一夜過得很快,而我也幾乎沒怎麼睡,回想起常晴跟我說的那些話,看看近在身邊的吳嬤嬤和水秀,我也知道接下來的這十天不會太好過。
窗外的沉沉夜色慢慢的被乳白色的晨光所染,很快,整個皇城都從黑夜中甦醒了過來。
今天帝后就要啟程前往太廟,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來來往往的忙個不停,吳嬤嬤和水秀也很快便起身,吳嬤嬤還是習慣的將我按到了桌邊坐好,幫我梳頭。
幾年不見,大家卻都沒怎麼變,吳嬤嬤還是和以前一樣,細心而妥帖的照顧著周圍的一切,水秀還是喜歡到處亂跑,剛剛洗漱好便溜了出去,吳嬤嬤在鏡子裡白了她一眼,對我說道:“這個丫頭,吃再多的虧也改不了。”
我抿著嘴笑了笑。
不過一會兒,水秀又溜了回來,一邊洗手一邊說道:“姑娘,嬤嬤,你們聽說了嘛——”
吳嬤嬤道:“你又打聽到什麼了?”
“我剛剛聽說,皇上昨天晚上是在劉昭儀那兒過的夜。”
“哦?”
吳嬤嬤倒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又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我自己對著鏡子抿了抿鬢角,桂嬤嬤之前說,皇上這兩年來對劉昭儀很是冷淡,大概真是如此,所以他偶然召幸一次,連水秀和吳嬤嬤都會覺得驚奇。
看來,常晴已經把昨天的那些話都盡數傳給裴元灝了。
想到這裡,我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過去劉漓待人一直很淡漠,但我知道,甘於平淡是一回事,遭到冷遇是另一回事,從她憔悴的樣子也能看出來她心裡的不如意。原本這一次去太廟,嬪妃在正二品以下的都不能隨行,她也有些落寞,但皇帝卻突然在這個時候臨幸她,多少也是一種安慰吧。
這一次的事,我不奢望她能風生水起,但起碼境遇不要太糟糕。
因為,她是那個人的姐姐……
不一會兒外面便傳飯了,我和吳嬤嬤還有水秀很快過去吃了飯,宮中的人便已經準備好,全副鑾駕的恭送帝后離宮。
我們現在是屬於景仁宮的,自然也要跟著去送行,浩浩蕩蕩的隊伍一直到了南宮門,帝后的車輦早已經準備好了,裴元灝和常晴站在臺階上,正對著身後的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又走到了貴妃和麗妃面前,柔聲道:“這一次朕離開十日,你們要好好保重身子,切勿傷神勞心。”
“臣妾知道了。”
他的目光又朝人群中溜了一眼,似乎看了我一下,又說道:“大皇子的事,皇后已經安排妥當了吧?”
常晴道:“是,臣妾已做安排。”
“嗯,珠兒,柔兒,你們就不用去操心了。”
兩個人低著頭,似乎都頓了一下,然後又同時露出了柔媚的微笑,俯身一福:“是。”
裴元灝“嗯”了一聲轉身準備要走,又回頭看了南宮離珠一眼,柔聲道:“好好養身體,等朕回來。”
南宮離珠聽著他的話,臉上的笑容甜得如蜜一般,輕輕道:“臣妾知道,皇上也要保重龍體。”
裴元灝點點頭,便牽著常晴的手走下臺階上了車輦,這時,內侍監走上來大聲道:“起駕!”
頓時,周圍的人全都跪拜下來——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