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道:“不知道,剛剛看到,好像有官府的人在牆上貼了畫,在通緝什麼人。”
他說著,已經下意識的帶著我走了過去,我也奇怪這個時候官府會通緝什麼人,便跟著他,兩個人小心的擠進人群,一抬頭,就看到牆上貼著的人像。
只一看,我立刻震愕得瞪大了眼睛。
畫像上的人——是我!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因為中毒太深已經產生了幻覺,可不管怎麼揉眼睛,再去看,畫像上還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一張臉,清秀的眉目,淡淡的表情,那分明就是我!
揚州府的人,在通緝我?!
就在這時,旁邊一箇中年人對著那畫像喃喃道:“這個女人,好像見過……”
我戰慄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轉身跑,可才一動就被平兒扯住了,他奇怪的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有些驚恐的睜大眼睛,卻見他一臉茫然的表情,還有周圍的人,有的聽到這邊的動靜看了我一眼,也就淡淡的轉過頭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對了,我忘了。
我的臉,已經被阿藍的毒藥毀了。這些人都是與我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當然更不可能認出我。
這時,剛剛那個說話的中年人已經一拍手:“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年鬧瘟疫的時候,跟著三皇子,哦不——跟著皇帝來賑災的那個女人嗎?”
周圍的幾個人聽他說起來,有的似乎也想起了,都連連點頭,有人疑惑的道:“怎麼現在官府的人又要找她了?”
“她不是皇帝的——人嗎?”
“哎呀,你們看,這下面!”
我的精神一凜,又轉頭看向我的畫像的下面,還附了一行小字,竟是懸賞千兩黃金!
這怎麼回事?
我站在人群裡,看著自己的畫像,心咚咚的跳得厲害,只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事不對,可一時間頭腦混亂不已,怎麼都想不明白,卻聽見平兒在旁邊沮喪的說道:“千兩黃金?哎,哪怕給我一顆金沙——不,能過江就好啊。”
說完,他轉過身來:“咱們走——咦,你怎麼了?”
我還站在原地看著那畫像,沒說話。
這是揚州府的人貼出來的畫像,但看下面附的字,這並不是通緝,而是懸賞尋找,這不像是裴元灝的作風。況且,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揚州府的人目前態度曖昧不明,等到了這裡,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他們跟南岸的違逆勢力是有牽連的。難道說,他們是在幫南邊的人找我?
長江南岸的違逆勢力,到底是誰的勢力,為什麼要找我?!
雖然現在我缺錢,可這千兩黃金擺在眼前卻閃得刺眼,好像尖針一樣。這件事必須要弄清楚由來才行,不能貿然行動。想到這裡,我按捺下心裡的衝動,極力平靜的道:“沒事。我們走吧。”
平兒點點頭,正要帶著我走出人群,我突然覺得有一隻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回頭一看,一張俊美如冠玉般的臉映入眼簾。
葉飛?!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個年輕人已經對著我使了個顏色,倏地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這裡人來人往,原本就很嘈雜,尤其大家都圍過來看人像,更是擁擠不堪,可他卻好像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遊走自如,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眼前,等一抬頭,他雪白的身影已經在街對面,只一閃,又出現在了另一邊。
我急忙對平兒說道:“平兒,你先回去,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
“啊?”平兒奇怪的看著我:“什麼事你啊,你要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轉身朝著葉飛離開的方向,回頭對平兒擺了擺手,便快步的跟了過去。
。
葉飛走得很快,甚至我覺得他都不用走的,如同大白天見鬼一樣在人群裡忽隱忽現,可憐我身中劇毒,還要跟上他,等走到一處偏僻的林地時,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了。
葉飛這才停下來,回過頭看著我,臉色冷冷的。
我滿頭冷汗,被涼風一吹微微哆嗦著,可看到他,心裡還是多少有了著落,便上前道:“阿藍她——”
“她呢?”
幾乎和我同時開口,我一聽他的話,心也沉了下去。
他也在找阿藍。
原本以為見到她,多少會有阿藍的下落,誰知現在還是毫無頭緒,我只覺得心裡越發的慌了,有些顫抖的說道:“我跟她失散了,在進揚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