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時候,裴元灝仍舊頭也沒回。
在他的面前,只跪著一個,是剛剛在與他對視的時候沒有迴避他的目光的,此刻看著自己的同伴成了一具具無頭屍體,鮮血已經噴灑了他一身,他狠狠的看著裴元灝,仍舊沒有絲毫的恐懼。
裴元灝冷冷道:“把他關起來。”
“是。”
那些護衛領命,立刻將這人揪起來帶走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回過頭,慢慢的走了回來。
這個時候,就算他不說話,那一身的煞氣也足以將周圍的壓迫得窒息,原本就已經驚恐得縮在角落裡的茶樓老闆和那些夥計已經直接昏厥過去了好幾個。
然後,他慢慢的走了進來。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但我卻彷彿看到,他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個血腳印。
最後,他停在了這個雅間外的門口。
珠簾還在輕輕的搖晃著,遮住了他的目光,但仍有犀利的眼神透過珠簾的間隙看過來。
我抬起還有一點力氣都那隻手,用力的護住了在我懷裡的離兒。
然後看著他。
他看著我懷裡瑟瑟發抖的離兒,又看向我的眼睛,沉默了許久,啞聲道:“她必須接受。”
“……”
是的,你的女兒,必須接受你的一切。
作為他們口中的離公主,遲早有一天,會面對這一切。
所以——
我說不出話來,只慢慢的低下頭,更緊的擁住了離兒瘦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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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刺殺,比昨天的那一場來得更猛烈,影響也更大。
說起來,任何一個人都覺得,在剛剛進行了一場刺殺,並且刺殺失敗之後,那些人一定會如同驚弓之鳥,躲避不及,怎麼也不可能再冒著被發現甚至被清理的危險,在第二天就立刻策劃針對皇帝的第二場刺殺。
沒想到,他們偏偏就進行了!
但更沒想到的是,裴元灝也絲毫沒有被那種思維所幹擾,在即使剛剛經歷了一場刺殺之後,他仍舊外出與離兒遊玩,也沒有放鬆絲毫警惕,在針對這一場刺殺進行了嚴密的防護。
只是——這一次的意外,是那個屠夫。
是顧平的魯莽,讓他安置在平民中的護衛提前暴露,才造成了禁衛軍的混亂,而讓那些人有機可乘。
但幸好,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更大的……傷害……
門外的屍體已經被拖走,留下了一地的鮮血,我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又低下頭,看向趴伏在懷裡,此刻慢慢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茫然和恐懼的看著我。
“娘……”
我柔聲道:“沒事了。”
“……”
“沒事了。”
我想要伸手去撫摸她的頭髮,但剛一抬手,肩膀的劇痛又一次擊中了我。
“娘!”一看見我痛苦的樣子,離兒立刻說道:“你怎麼了?”
她焦急的抱著我,卻無意中牽動著我的肩膀,更讓我痛得冷汗直冒,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時,裴元灝從後面走上前來,伸手輕扶著她的肩膀,道:“離兒,不要再碰你娘了,她很痛。”
“啊?!”
離兒恍然驚醒過來,抬頭看著我,裴元灝已經抱著她的胳膊,輕輕的將她扶到一邊去,然後走到我面前來,俯下身,輕輕的伸手向我的肩膀:“還痛嗎?”
我生怕他會碰我的肩膀,但他的手停在了離我的肩膀還有一點距離的地方,他看著不斷從額頭低落下來的冷汗,眼神一瞬間變得狠厲了起來,我甚至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他的手也慢慢的捏成了拳頭。
那種強烈的殺意,即使他沒有觸碰我,我也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
我下意識的道:“你——”
只這一聲,彷彿潮水驟然褪去,他眼中騰騰的殺意也在一瞬間退去。
他看著掙扎著想要動彈的我,說道:“你不要動。”
“……”
“可能傷到骨頭了。”
“……”
不等我開口說話,他又直起身來,冷冷的道:“來人。”
吳彥秋立刻帶著幾個禁衛軍的人走上前來:“主人。”
“立刻把附近所有的大夫給我找來,還有州府裡的大夫!”
“……”
感覺到那些人有一絲遲疑,他冷冷道:“立刻!”
話音一落,吳彥秋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