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頭,只站在那裡,看著前方幽暗狹長的長廊,說道:“什麼事?”
裴元珍說道:“我知道,前些日子你帶你的女兒到揚州和皇兄相聚,曾經遇到了刺客行刺,對嗎?”
我點了點頭。
“其實,不止皇兄遇到了刺客。”
我的心突的一跳,但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聽見裴元珍說道:“輕寒,也在被刺殺之列。”
“……!”
我回過頭看著她:“什麼?”
“輕寒也在被刺殺之列。”
被刺殺?!
一聽到這句話,我的臉色都白了,腦海裡閃現出了無數的畫面,卻一個都看不清,唯一清晰可辨的,是每一個畫面都是鮮血淋淋,慘不忍睹,那血腥味彷彿從記憶裡蔓延了出來,讓我整個人都戰慄起來。
我的臉色一沉:“那他——”
“他沒事。”裴元珍沉靜的說道:“雖然刺客摸進了州府,但他反應很快,只受了點皮外傷,一直堅持到護衛趕來,那些刺客都被制服了。”
“……”
我呆在那裡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只是聽裴元珍說了兩句話,但這個時候我感到身上的冷汗都出來了,被長廊上的風一吹,全身都有些戰慄,我想起來那一天,裴元灝帶著我和妙言去州府賞花的時候,州府的護衛似乎就非常的謹慎,甚至可以說是緊張,差一點都不讓顧平進門了,現在我明白過來,是因為府尹大人遭遇了暗殺,這樣的大事對他們來說,是隨時可能掉腦袋的,他們當然要小心謹慎。
只是我沒有想到,刺殺——這種事竟然真的落到了劉輕寒的身上!
當年的劉世舟,還有劉毅,他的父兄都是在這個地方,這個任上遭遇刺殺而魂斷江南,從知道輕寒的身世之後,從知道他的夢想和責任之後,我最擔心的事,就是家族的血脈給了他這樣的責任感,把他引上和父兄一樣的道路,那麼會不會,也讓他得到和父兄一樣的結局?
一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要冷掉了,下意識的抬頭看著裴元珍。
“是什麼人?”
“……”
“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裴元珍冷冷的看著我,不答反問:“你說是什麼人。”
“……!”
看著她冰冷的目光,我的心突的跳了一下,一下反應了過來。
難道她的意思是——
“不會的!不會是你二哥!”
裴元珍還是看著我,冷冷的沒有說話。
“不會是他,我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他也答應了我。”
“他答應了你什麼?”
“他答應了我,不會對揚州動武的!”
“……”
聽我這麼說,裴元珍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似乎也有些遲疑,但沉默了許久之後,她還是說道:“二哥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他沒那麼容易放棄。況且,就算二哥現在暫時不想對揚州動手,但你——你跟輕寒的過去,他知道嗎?”
聽了她的話,我一時有些窒息。
對於裴元修——說實話,我瞭解得太少了,雖然他一直對我都那麼溫柔,沒有冷酷暴戾的態度,也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決絕,但我始終看不透他,和藥老跟我說的話一樣,雖然每天跟他朝夕相對,卻始終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裴元珍卻說,他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就算他現在不對揚州動手,也只是暫時的。
真的是那樣嗎?
我只感到一陣寒意徹骨,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抬頭看時,裴元珍還在看著我,等待我的答案,我定了定神,還是說道:“這一點,我也跟他說得很清楚了。”
“……”
“我和輕——我和你的新郎官,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
“……”
“元修早就知道了。”
聽到我的這句話,裴元珍像是鬆了口氣,但抬頭看著我的時候,目光卻顯得有些複雜,沉默了一下之後,才將信將疑的說道:“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他答應了我,就應該——”
“我是說,你和輕寒,”她追問我:“你真的認為,你們已經過去了?”
“……”
看著她濃妝豔抹的臉上,那已經清晰可見的指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