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哽咽著說道:“你放手,我就不痛了。”
他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我,看見我已經發紅的眼睛,和被咬得發白的下唇,再低頭看看已經被他掐得微微發紅的手臂,沉默了一會兒,他仍舊沒有放手,只是感覺到他的手指在痙攣著,然後慢慢的放輕了力道。
然後他問:“現在還痛嗎?”
我只覺得滿懷心酸,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元修,你放開我吧。”
“……”
“你已經要娶韓若詩了,我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放我走,對你,對我,甚至對韓若詩都好。”
“……”
“你放我走,好不好?”
“……”
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面對我那痛苦益發深重的眼神,他那發紅的眼睛慢慢的清明瞭下來,又彷彿凝結了一層寒霜,他伸手輕撫過我手臂上,肩膀上被他弄疼了的地方,溫柔的說道:“青嬰,你知道嗎,你現在會說這些話,只是因為太難過了,所以開始胡言亂語。”
“……”
“沒關係,等你休息好了,平靜下來,你就不會想走了。”
“……”
“等你冷靜下來你就會想通的。”
“……”
“現在,我不逼你,你好好的休息,好好的休息。”
聽到這些話的我慢慢的僵硬了起來,看著他逐漸冷靜下來的臉龐,和逐漸冷靜下來的眼神,這個時候他站起身來,又俯身探過來,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便轉身要離開。
我癱軟的坐在榻上,眼看著他走到門口,就要開啟門出去,我突然說道:“元修。”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元修,”我的聲音在微微的發抖:“你是要把我關在這裡,是嗎?”
“……”
“如果有一天,我發瘋了呢?”
“……”
他站在門口,在耀眼的陽光下,他的身影彷彿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過了許久,才聽見那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陌生得彷彿另一個人在說話——
“我早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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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我算是徹底的被幽禁了起來。
說是幽禁,但日子當然要比真正的禁錮好得多。每天我的飯桌上擺的都是山珍海味,也不斷的有新奇的小玩意兒送到我的身邊來供我享樂,我仍然能在這個府內隨便行走,甚至,經過通報之後,我還能出這個金陵府,到街上去遊玩。
只是,當我知道這個“特權”之後,我的心就冷了下來。
能容忍我上街去遊玩,那就證明裴元修已經徹底的控制了我的行蹤,控制了金陵的一切,他根本不怕我會藉機逃走,否則,也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便很少離開內院了,唯一能與我作伴的,就是新來的貼身婢女。
裴元修履行了他的承諾,那天之後,小霓和習習就被他放出府了,而第二天,一個身材窈窕,顯得格外伶俐的侍女便進入了內院我的房間裡開始服侍我,而一看到那張不算陌生的,娟麗的面孔,我便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那個侍女畢恭畢敬的朝我行禮:“夫人,奴婢拜見夫人。”
“是你?”
眼前這個侍女,正是過去好幾次給我通風報信,想要依附我的那個侍女,沒想到,居然是讓她來服侍我。
看見我微微有些驚訝的表情,她似乎也對目前我和她的處境顯得有些惶惶不安,但態度還是相當的恭敬,說道:“夫人,是公子讓我來服侍夫人的。內院中所有的侍衛都是公子親自安排的,還有新買的幾個小丫頭做些粗活。只是領頭的需要是這府裡的老人,才能熟悉府中的事務,所以公子指派了我。”
“……”
不知裴元修是感覺到了什麼,還是真的知道了什麼,又或者,這是長期幽禁我所必須要作的,所以做了這些安排,但不管怎麼樣,這樣的安排應該會讓我接下來幽禁的生活要好過一些。
看見我臉上閃過的一點淡淡的,帶著冷意的笑容,那個侍女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會兒,又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夫人。”
“嗯?”
“其實——奴婢看,公子還是非常在乎夫人的。”
我笑了一下:“是嗎?”
“是的。若詩小姐的病情加重,可以說是危在旦夕,公子和藥老,還有子桐小姐都已經好久沒有閤眼了,但公子昨天還是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