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但還是擋不住她砰地一聲“撞”開門,一下子衝到我的面前來:“都說了多少次了,夫人怎麼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呢?穿得這麼單薄站在床邊吹風,要是著涼了怎麼辦?”一邊說,一邊一摸我的手,立刻叫了起來:“哎呀,這麼冷!”
我被她嘮叨得煩得不行,只能把手抽回來:“我沒事,剛開啟窗戶你們就來了。”
“剛開啟也不行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護著我走回床邊坐下,那被子給我蓋了起來。
我像個孩子一樣盤腿坐在床上,被一條被子裹得緊緊的,倒像是外面那些孩童堆的雪人,模樣又滑稽又好笑,自己坐在那裡都笑了起來。
采薇從銅盆裡滾燙的水擰了帕子過來給我擦手,抬頭看著我:“夫人笑什麼呢?”
“沒,沒什麼。”
我微笑著,又透過窗縫看著外面,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幾乎迷了眼。
但不知怎麼的,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想起了妙言。
她從出生就是在南方,雖然不滿週歲的時候曾經跟我們去了東州,但那個時候那裡有記憶,對她來說,冬天就是江南的溫潤,她一定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雪景,這樣的北風,這樣的冬天吧。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看不到。
如今的她,只陷落在她封閉的,安全的世界裡,即使那天太廟裡的祈福,也並沒有喚醒她。
我回京城已經一個多月了,我不知道還有多少個月能留給我和她,更不知道將來她的生命裡,會有多少個封閉的,不知春秋的歲月。
給我擦過手,采薇抬起頭來,看著我有些寥落的眼神,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輕輕的說道:“夫人又在想念妙言小姐了,是嗎?”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也輕嘆了口氣。
我們這個府裡,平時氣氛都是挺好的,尤其水秀和她在一起,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我在旁邊聽著也會開開心,可一旦我想起妙言,那再怎麼精彩的笑話也不能讓我展顏了。
采薇沒再說話,服侍我梳洗好,廚房那邊就送來了早餐。
我今天沒什麼胃口,一碗粥舀一勺喝半口,拖延了不知多少時候,一桌的菜都涼了也沒吃多少,采薇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哄著我多吃一點,又傳話讓人去廚房弄兩個熱的點心過來,給我哄哄肚子便罷了。
聽著她的話,外面一個聲音帶笑道:“怎麼姐姐吃飯跟小孩子一樣,還要哄啊?”
一聽這聲音,我頓時精神一震,抬頭看時,只見楊金瑤披著一身大紅猩猩氈走了進來。
她笑盈盈的,雪白的臉和外面的雪地一樣晶瑩透亮,被一身紅衣映得臉頰微微透著粉紅,看起來又漂亮,又精神,連眼睛都格外的亮了一些。
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我對她的改變卻是心知肚明的,但也不說破,只笑道:“金瑤來了,怎麼,你家夫君今天不用上朝嗎?”
她一聽我提吳彥秋,立刻紅了一下臉。
然後,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采薇急忙上前服侍,幫她脫了外衣掛在旁邊,她走到我身邊來挽著我的胳膊,臉蛋兒更是紅紅的,連耳根都有些發紅了,道:“姐姐,你別笑了。”
我笑道:“可你自己在笑啊。”
她一聽我這麼說,臉更紅了。
旁邊服侍的小霓和習習都下去了,采薇遠遠的站著,我和楊金瑤坐在桌邊,她雙手握著我的雙手,雖然外面那麼大的雪,她是踏雪而來的,但掌心卻是滾燙的,我幾乎能從她掌心的溫度感覺到她胸口那顆跳躍歡樂的心。
我笑道:“怎麼樣?跟姐姐說說。”
她抬起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我:“謝謝姐姐。”
“嗯?”
“他——”話沒出口,她的臉更紅了一些,嬌羞不可自抑的低下了頭,而我已經全明白了,也將她的雙手握得更緊了一些,湊到她耳邊,用低得如同落雪一般細小的聲音問道:“你們……圓房了?”
她通紅了臉,幾乎將臉都要埋進自己的懷裡了,過了好一會兒,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我立刻笑了起來!
雖然那天,我在吳彥秋面前說了那麼多話,但夫妻間的事說到底只是他們兩個男女的事,外人哪怕喊破喉嚨也幫不上忙,誰知吳彥秋是真的想通了,跟她也做成了真正的夫妻。
我高興得幾乎合不攏嘴,握著她的雙手又搓又揉。
“那多好啊,真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