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刻心驚。
我整衣肅容,朝著他們行叩拜大禮。
一旁的杜炎倒是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問,只是在我起身的時候,過來扶了我一把,扶過之後,也放開我退下了,並沒有要跟我交談的意思。
其實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因為,我想到了輕寒。
我在想,如果是他呢?
他為這個皇朝,為江南的百姓也做了那麼多,如果到了那一天,他壽終正寢,或者——,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的牌位,會出現在這裡嗎?
我不敢去想,更不願意去想,他會有那一天,但這個問題一旦湧現在腦海裡,就一直不停的浮現著,彷彿一隻有著記憶的灰狗,被趕走了,卻又咻咻的嗅著原路找了回來,糾纏不去。
但我想,也許輕寒自己,並不在乎。
他要做的事,從來都是全力以赴,盡心而已,他連自己的生死都從不考慮,又怎麼會去考慮在自己百年之後,有多少人祭奠,有多少人感激,甚至,有多少人記得呢?
我忍不住,淡淡的笑了一下。
這時,我的目光被另一邊的角落裡,一個高大的牌位吸引了。
普通的文臣武將的牌位供奉在這裡,都是一般大小,但唯有那個高大的牌位,比起普通的要大了不止一倍,上面還罩著一塊帷帳,像是為了防止掉落灰塵。我原以為會是一個開天闢地武將文臣,可當我走過去,輕輕撩起帷帳的一角,定睛一看,卻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