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顯然已經是拉攏服軟了。
而宋宣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的閃爍了一下,倒也沒有說什麼,只乾笑了一聲。
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剛剛宋宣帶著他的人闖進來,事態還未明瞭,韓子桐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可謝烽就能一人一劍,毫無懼色的在這裡等他來鬧事。
不管他有多厲害,憑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對付得了那麼多的人,原來他早就安排了這個鄭將軍,還有他的部下在這周圍埋伏,如果按照他之前的計劃,真的有那個“奸細”要趁著裴元修昏迷不醒的時候鬧事,這個安排足以保護他們的安全,並且抓住這個奸細了。
好險!
不過,現在倒不是感嘆的時候,現在有一樁更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擺在我們的面前。
崔堅成,他竟然殺了韓若詩的人走了!
他真有這麼大膽嗎?
謝烽上前一步,問道:“我不是讓你去看著崔堅成嗎?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
雲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著頭說道:“師傅恕罪。徒兒的確是一直在營地裡監視著崔家公子,後來突然來了一批人,要扣住崔家公子身邊的人馬,還要將他軟禁起來,那個時候,崔公子就跟他們發生了衝突。”
“發生衝突,然後呢?”
“然後,徒兒原本是想要靜觀其變,可突然,宋公子那邊就開始鬧事了。”
宋宣站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冷哼了一聲。
雲山頓了一下,聲音也微微的放低了一點,道:“而且,他很快就帶著人衝出營地往這府上來了,徒兒就懷疑,師傅要找的人,是宋公子,也擔心他帶著人過來會為難師傅和公子,所以徒兒也就跟了上來。”
謝烽皺緊了眉頭。
如果換做任何人,身在那種情況下,都一定會這麼做,畢竟那個時候,連謝烽自己都認為,鬧事的宋宣就是他們想要抓的那個奸細。
雲山接著說道:“可是徒兒剛剛離開軍營沒多久,就聽見那邊亂聲大作,徒兒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折了回去,結果就看到崔家公子帶著他的人馬衝出軍營,往南邊去了,聽說城門那邊也沒能攔住他。”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抬頭看著謝烽,但謝烽沒有再開口。
不僅他沒有開口,周圍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心裡,都在想著一件事——
最後,還是韓子桐試探著,輕輕的說道:“難道說,我們要找的那個奸細,就是,就是崔堅成嗎?”
這句話一出口,周圍的不少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謝烽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韓若詩卻說道:“不可能的,他,他們崔家的人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謝烽轉頭看著她:“既然夫人那麼相信他,那為什麼夫人還要派人去看著他呢?”
“……”
韓若詩的舌頭一硬,就回答不出來了。
其實,站在一旁的我倒是看得很明白,韓若詩是非常肯定宋宣就是這個“奸細”,她之所以派人去看住崔堅成,不過是因為在滄州城的時候,崔家父子為了自保棄她不顧,兩下里已經決裂,她不能允許宋宣做這個先鋒,當然崔堅成也不可以。
只是這話,若擺在檯面上來說,就難看了。
韓子桐皺著眉頭,慢慢的說道:“他也是從滄州來的,而且,也是圍困滄州城的主力,難道真的是他?”
謝烽想了想,似乎還有些猶豫:“若真的是他,他為什麼不過來將我們一網打盡,反而要逃走?”
大家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倒是那個鄭將軍,虎聲虎氣的說道:“他敢來,保管讓他有來無回!”
這倒是真話,那個兵營裡駐紮了他們三支軍隊,鄭將軍的人被調來了這裡,宋宣又帶著他的人馬過來找麻煩,如果崔堅成真的要來鬧事,就是以一敵二,再是攻其不備也沒有勝算。
所以,也就順理成章的——
謝烽低聲道:“難道,真的是他?”
宋宣在一旁冷冷的說道:“多謝謝先生,看來,公道自在人心!”
這句話,幾乎就已經把這個事實板上釘釘了。
韓若詩急得焦頭爛額,還想要說什麼,但這個時候她的信義已失,再說什麼都沒有人相信了,最後謝烽淡淡的說了一句:“夫人為了公子的事操心勞累,以至於百密一疏,也是人之常情。夫人現在身懷六甲,的確不適宜再來操心這些事情,不妨就回自己的房間裡好好的歇息